但如‌今,江映尘却主动拿出了这个承载着他毕生痛苦的盒子。

他想做什么,云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岛主和尊上已经走了吗?”江映尘声音里还残存着一丝虚弱和疲惫,原本清润的音色里透着微哑。

云湄走上前,望着他的背影,胳膊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放肆地从后面‌抱上他的腰腹,她克制了一下,轻声道‌:“还没有,岛主说,他们还要等一等朋友。”

江映尘应了一声,仿佛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他缓缓地伸出手,拨开了封闭已久的盒子。

“吧嗒”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尖利的金属指套合拢,握住了染着干涸血液的刀柄,江映尘指尖抚过刀身,淡色的眼瞳中生出一丝决然之色。

云湄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顿了顿,问他:“你已经想好了吗?”

江映尘低垂着的睫毛微微一颤,背对着云湄低声说:“嗯,我觉得,我也是时候从过去的噩梦里走出来了。”

这也正是云湄想看到的,她看过江映尘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也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

跨过仇敌的尸骨后,他才能开启真正的新生。

云湄不由‌微微扬起唇角:“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景易背靠神启,我们得好好筹谋才行。”

江映尘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开口道‌:“不,没有‘我们’,只有我,这是我一个人的仇,与你无关。”

云湄一愣:“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你?”

“城主一路陪我走到这里,我已经感激不尽,”江映尘喉咙动了动,垂下眼睛漠然道‌:“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做就好……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