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银光闪闪的铡刀到底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竟然锋利至此。王观刚刚铡了那一下,桌面上干干净净,竟没有多余的污秽冒出来。
面色难堪的王观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话,其实这里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等周秉从十珍堂出来,老早等在暗处马车上的王肯堂正呜呜地捧着袖子哭。满脸的泪水合着他的短胡须,看起来极狼狈可笑。
周秉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王肯堂一边哽咽一边抽气,“苏州王家百年的老字号,竟然被他们糟蹋成这个样子。取刚成形的婴孩骨血入药,也不怕天打雷劈。那八繁膏还敢号称滋补圣药,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若非是这样有违天和,王肯堂也不会一力配合周秉端掉十珍堂。私人恩怨是一回事,犯了国法是另一回事。
他从未指望苏州王家就这么垮掉,但只要事情一传开,王氏满门都会变得声名狼藉。
即便如此王肯堂心里也难受得很,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那陆老大夫往日不是这样丧尽天良的人,且于医药上有独到见解,我早年还跟他学过几天制药呢!”
周秉瞟了他一眼,故意恶心他。
“你刚才真该跟我进去好好看看,王观正正好下了第一刀,红红白白的一团。那小婴孩除了没气儿,跟活人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他们喂了庾湘兰什么逆天的好东西,才四个月就跟怀足月的一般,连头发都有黑黝黝的一大片,真真是可惜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