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正准备退下的时候,景帝在后头轻声念了一句,“我知道你素来忠厚老实,就是做些出格的事也是不得已。莫要心中有忧惧,你我君臣一场再不负你就是……”
周秉没有抬头看景帝的脸色,只是恭敬退出听橹堂。
前世那些恶毒的诅咒话语仿佛又浮现在耳边,那些不甘愿和满腔愤懑仿佛依旧充斥在胸口。他按了一下晚蓝妆蟒腰封上的剑鞘,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月影突然一笑,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守护住媳妇和女儿,就是再次当一颗棋子又有什么干系?
回到南镇抚司,周秉给谢永简单说了一下皇帝的处置。
谢永大骇,“桑樵竟然净土宗的宗主,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和江湖扯上干系的?再说江首辅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为女儿择婿难道没有调查一下对方的身家背景?”
周秉今天在听橹堂跪了半天,也觉得匪夷所思,细想之下又觉得理所当然。一边喝茶一边唏嘘。
“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跟我认定的。桑樵是如何当上净土宗的宗主,咱们一时半会不知道,但皇上想趁这个机会把京城净土宗的余孽打扫干净,却是一点马虎眼都不能打的。你下去安排一下,仔细甄别这半年和桑樵来往密切的人物,一经核实立刻抓捕,生死不论……”
趁你病要你命。
净土宗僵而不死,手里多少都有人命,周秉收拾起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头回在江州让余龙牙跑了,这回看她如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