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眉眼间终于浮现一丝明显难过。
“可成了亲我才明白,这世上有些账不是这样算的。你娘看不上我嫌我是拖累,周家上下都明白得很。偏我不懂这些,性子又左,半点也容不下你在外头的那些,生生忍得憋屈……”
周秉呆立当场,他没想到那些视作平常的应酬会这么让人反感。
还有往家里抬人之类的传言,完全是自作自受的无妄之灾,谭五月从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她的心像石头砌的墙一样,一年比一年砌得高。
女人的眼盯着翘头边案上的松景盆栽,寝衣下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
谭五月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镇定,周秉心头忽然笃定。
因为格外在乎才会格外介意吧?
周秉眼皮子跳了一跳,不知怎么的,茅塞顿开地忽然想通了这点。
他欢喜得几乎要落泪,胸膛里好像有什么热烫的东西要咆哮而出,踉跄冲过去牵着女人的袖子。
凑得紧紧的,贪婪的嗅着女人脖颈间的淡淡香气,“你放心好了,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明天我就去跟我娘说清楚,让她不要为难你……”
女人一时愣怔住,连手脚都没地方放。
等了又等不见松开,似乎忍受到了极限。伸手两根指尖把他冒着酒气的脑袋推开,声音依旧清冷无波,“我来……只是来要休书……”
这句话谭五月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认真。
周秉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