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三十六七岁,头上带着白花,穿着半旧的绸子衣裳,提着裙子急切地走了几步,噗通一声二话不说地跪在地上,殷殷地望着,“想必这位就是京里来的大人,果然好人才。求大人为我夫吴波张目,小妇人愿奉上全部家财……”
妇人脸盘周正皮肤白皙,想来年青时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此时却苍老憔悴话音嘶哑,边说边拿着袖子抹泪。
谢永最不耐烦女人掉泪珠子,见机脚下一扭躲得远远的。
周秉白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转过去,“吴太太请起,我昨天才到江州,连案卷都还没看完呢!”
吴太太想来是伤心太过,哭得抽噎了一下。
拿手绢搽了又红又肿的眼皮儿,有些不好意思,“我天天以泪洗面,让大人看笑话了。只是我一想起我们当家的好,觉得不把凶手千刀万剐,就对不起他对我的深情厚谊……”
表恩爱表到县衙大堂里来了,周秉暗地哆嗦了一下。心想我要是死了,我媳妇只会闷着脑袋做完所有该做的事,绝不会当着外人掉一颗泪。
吴太太攥着手绢恨恨的,“除了那个杀千刀的余得水,谁有这个本事悄无声息地杀了我的亡夫?他借着为我家祛除灾星的由头,几次三番地进进出出,必定是看中了我家藏银子的私库!“
为财倒是头次听说,还有马县令交上来的案卷不是说余得水只和余正富有私怨,与其他四人并不相识吗?
是了,这必定是明哲保身的手段,任何话都说一半藏一半。
周秉脸上并不表露,依旧带着两分恰到好处的同情,“我只听说余得水是个有道行的风水先生,没听说过他还会……帮着别人画黄符祛灾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