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周秉短暂忘却了外面的迭宕诡谲,只想守着自己的小家,守着质朴无华的谭五月,心想慢慢变成一个俗世的凡人也不错。
他却不知道,命运的转盘只要一开启就半点不由人,俗世已经向他张开狰狞的爪牙。
也就在某个不起眼的寻常日子,府里有个一向朴实木讷的嬷嬷在侍候的时候不经心,不知怎么就疏忽大意了一回,只知道背转身子收拾着手边的茶具。
当时正是正午,院子里没有旁人,偷偷溜出去看景顽耍的暄哥从假山上掉了下来。等众人闻讯赶来时,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孩子已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那段混乱的时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周秉每每想起就痛彻心扉。
他也忘不了原本就跟自己情份薄的谭五月就是从那时起开始与他慢慢割裂,偶尔望过来的目光是沉寂冰冷的。直到暄哥身子休养好回江州,那女子竟再未与府里的人主动说过一句话……
里里外外的事,已经够让这个与世无争的女人彻底死心。
心底生恨的周秉不愿过多解释,将那个惹事婆子打个半死,然后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查了个底朝天。
他最初疑心是庾湘兰骄纵不安分,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知天高地厚想谋害正室嫡子。因为最早是晖哥闹着要到假山上玩耍。两个孩子的衣裳那天穿得也差不多,远远看着根本分不出彼此。
再说不过是刚刚虚岁两周岁生的孩子,连路都走不稳当,平时身边不知有多少丫头婆子跟着。怎么就那么巧,谭五月刚巧出府采买东西,暄哥就一个人跑到假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