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的救援工作也已经迎来了尾声,这两天郑宁钦和江霖都在旅舍里呆着,这里是政府给所有受灾和救灾人员提供的住所。

一间房两张床,俩人住一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江家的时光,但其实也是有差别的,再也没有了隔板遮挡。

这两天时间里,旅舍里受过灾的人大多出现了应激反应,像什么无缘无故恐惧焦虑的,还有像胸闷气短,呼吸加快的,更甚者出现了抑郁,幻觉,意识障碍等情况。

针对此事,市里特调了心理医生过来帮大家调节。

其中,最令郑宁钦感到不解的是,但凡经历过这次灾难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出现了点问题,但是江霖自那天哭过之后,到现在都表现得很冷静,仿佛那件事已经过去。

为此郑宁钦有偷偷观察过江霖,他怕这孩子把郁气都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万一憋出病来。

但是不论郑宁钦怎么观察他,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天半夜,江霖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浑身发冷汗,他已经连续这样三四天了。

每次在梦中他都会回到房子倒塌的那个夜晚,雨夜里的绝望,他极力呼喊着,用尽全力搬运石块,这样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他按了按额角,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他捂着头,艰难的呼吸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头上多了一片柔软,一如那天安抚他的那只手,他愣愣抬头,怔怔地看着站在他面前明显刚醒过来的郑宁钦。

他抖着声音,喊了声:“钦哥?”

郑宁钦摸了摸他的头,“做噩梦了?”

江霖没说话,他抿着唇,垂下眼,不想承认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