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风俗规定, 必须由姑姑给剃头。安德烈在这里没什么亲人, 只有我能当这个‘姑姑’。而且, 孩子姥姥觉得, 我是皇子皇孙的老师,由我来剃头, 门楣有光、孩子有福。为了将就我的时间, 他们特意将仪式推迟了三天。
我只能硬着头皮下剪子。
半个月大的洋娃娃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头发长得极慢。一点点小绒毛全贴在头上, 我得一手捏着撮成一小撮再剪。
大功告成的瞬间,洋娃娃忽然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我。似乎在问:你剪我头发做什么?!接着就开始嚎啕大哭。
不过除了她爹,没人能与她同悲,满屋子人都在笑,嘴里说着吉祥话,将事先准备好的礼钱放到她身前的萝筐里。
我这个姑姑自然不能小气。
看到我掏出几个金灿灿的元宝,安德烈脸上才有了笑意。
“大人,娃儿还没有名字呢,你给我们取一个吧!”孩子的母亲熟练地掀起衣襟,将娃塞到怀里喂上奶,成功制止了她的‘不忿’。
孩子姥姥,小姨,舅妈等一众女眷也都随声附和着,“是啊大人,你既是我们家佳慧和姑爷的媒人,又是娃儿的姑姑,还那么有学问,娃儿的名字由你来取,再合适不过了。”
安德烈一直抗拒学中文,以他现在的水平,也就能听懂一部分生活用语,在取名上直接被剥夺了发言权。
于是我没再客气,“那就叫和安吧,愿她一生和气安康。也祝愿大清和俄罗斯之间一直和平安稳。”
和安小朋友从出生就担负起了‘和平邦交’的重任,惟愿这个担子不是困住她的牢笼,两个国家都是她施展抱负的平台。
仪式结束后,安德烈将我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