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也再三提示过你。”他轻蔑一笑,咄咄相逼:“是你亲口说要背弃他,我廖家才倾其所有冒险相随。刚才,你也当着他的面说,真心实意想要嫁志远!我告诉你,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我这样的废物,都受不了这样的公然背叛,更何况是要风得风的十四爷。事已至此,咱们都在一条船上,你觉得你有退路吗?”
我沉默以对。
不是认可他,而是假意和他站在同一阵营。
当他以为我也无路可退,才会对我敞开心扉。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容易被你说服,答应让志远入赘吗?因为我十分清楚你对满人的厌恶不是装出来的。这些贝勒,亲王,听上去很高贵,可他们骨子里,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骨子里的自卑使他们紧闭国门、屠戮文人、焚烧典籍!他们残忍嗜杀,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靠强取豪夺积累财富,征服女人的方式粗暴下流,为了多繁衍子嗣统治比他们多数十倍的汉人,从上到下就像牲畜一样处处撒种,而这些生出来的小畜生,全都不事生产,一个个趴在汉人身上吸血!出身高贵,饱受传统华夏文明浸染的你,怎么受得了这种野兽?”
听完这段话,廖家的立场,我已经十分清楚。心里咯噔一声的同时,又有几分释然。那些蛛丝马迹,和夜以继日的分析都得到了验证,接下来就看我能否靠这险象环生的计策,抱得鱼和熊掌同归了。
不过后面那句关于我的分析,十分奇怪。
正要问,一道暗箭破空二至,深深刺入十四腰腹,霎那间血如泉涌,他也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向前扑倒单膝跪倒。
于此同时,身边的‘伶盗龙’齐刷刷扑上去摁住他,把刀锋架在他脖子上,亢奋高呼:“抓到鞑子王子了!抓住鞑子王子了!”
一时间血肉模糊的甲板上欢呼雀跃一片,刚刚躲起来的名流纷纷跑出来,或相拥而泣,或跪地嚎啕。他们每个人,都像等候多年大仇得报一样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