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香气的主人此刻正半身隐在廊下阴影处,神色有些看不分明,只是不知为何,顾挽澜觉得此刻身着一身红衣的他竟看起来有些寂寥,像是独行于世界的旅人。
莫非是见着前头热闹的场景,忆起了自己的凄惨身世?
还是被顾家的人给欺负了?
顾挽澜小心出声,“方才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未曾,他们对我甚好。你为何没睡?”
顾挽澜摇头,“原本是打算睡的,不过想到我们合卺酒还没喝,索性就起来等你了。”
说完,顾挽澜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之前怎么不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这么勾人呢。
“等……我?”
崔珏瞳孔微睁。
他没有说假话,他远比顾乐欢了解顾挽澜,知道她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也不怎么在乎一些寻常规矩和礼节。所以,当他出去之时,他从未想过她会等他。
顾挽澜当真觉得今日的崔珏或许是喝酒喝懵了,平素看着挺聪明一人,怎么今日说话行事都慢了半拍,顾挽澜有些好笑地拿起放在桌旁的盖头,朝他眨了眨眼,“或许,你想和我隔着窗,来走后面的流程?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刻,崔珏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住,他忍了忍,看了眼已经四下无人的新房,近乎自虐般开口,“此处已经没有外人了,你不必——”
“可我看你很喜欢不是么?”
少女或许刚刚清醒过来,声音有点软,还有点黏糊,像是一块正在拉丝的麦芽糖。
可落在崔珏耳际,却如擂鼓,他猛地抬起头,“什么?”
乌发红裙、与他隔窗相望的少女在此刻似乎也有些赧,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探道,“我看你跟着戚容出去的时候,还蛮乐在其中的,想来应该还是蛮喜欢这种热闹仪式的。莫非是我猜错啦?”
心跳鼓噪,血液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