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郡王虽然答应了沈昼锦要装做伤势未愈,但他是个糙人,不擅长这个,一疼的轻了,整个人就瞬间利索,气势也回来了。

看陈大郎的神情,他也察觉到了,就垂了眼。

陈大郎也定了定神,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在自己吓自己,一只病虎,之前再威武,如今也是蹦跶不起来了。

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道:“舅舅,你今日可还好些?”

信郡王并没问他腿怎么了,只胡乱点点头,然后道:“你刚才跟锦儿吵什么?”

陈大郎顿了一下,苦笑道:“锦儿这性子,我是真的头疼,讲不得道理。我进房叫娘亲的时候,可能声音确实大了些,但如今娘亲久病,我日日去看,早就习惯成自然,手是绝不至于重的。可是锦儿不容分说,出手就打人,我做兄长的,又不好当真与她打起来,如今她放话说,不许我和弟弟去看娘亲,舅舅,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他颇苦恼一般揉着额头。

信郡王垂着眼,静静听着,忽的张眼道:“玉佩,是怎么回事?”

陈大郎心头一跳:“玉佩?”

“对,”信郡王看着他,简略的道:“驿站、玉佩。”

陈大郎心思飞转。

他们回来之后,便借着青枝的口,传了一个故事出来,直指沈昼锦盗玉在先,伤人在后。

摆明是趁着她没来,先毁了她名声。

毕竟长宁郡主和信郡王,都已经是命在旦夕,门都不出,就算几日之后消息传出,他们也不会知道。

就让他们认定了她出身微寒,品行卑劣,不就很好??

那样的话,他们就算出于愧疚,想给她一些东西,也不敢直接给她,会让他或者父亲转交。

这中间,可以操作的地方可就多了。

所以,此时他本该把这个贼名儿,扣死在她头上。

但莫名的,他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