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半开,天光斜映进来。
顾琢站在光与影的分界处,沉思良久,在跟着顾一念处理政务与跟着帝渊探索天道之间犹豫,莫名有了一种父母和离,他选择跟谁的荒唐感。
“我已经大几百岁了。”少年抱臂立在当中,沉着道:“小孩子才做选择。”
“所以?”914拉着帝渊的衣角,不耐道:“快点。”
“我跟师父。”顾琢放下双臂,走到顾一念身侧,认真道:“一人一个,都不寂寞。”
914:“……”所以,还是小孩子啊。
吐出小舌做了个鬼脸,914面露不屑,轻哼一声,揣起小手成熟稳重地离去。
临行前,帝渊递过一方雕银小盒,是昨夜顾一念忘在床头之物。
他开启小盒,大手轻抚过光洁莹润的笔身,眼底带着眷恋,和声道:“这是陪伴你最久的神器,有司命神女大半神格与几乎全部的记忆。无论你有任何疑问,我想,它都可以为你解答。”
相顾无言,帝渊错开视线,轻叹一声离去。顾一念蹙眉凝视良久,倏忽阖眼,扣起盒盖将其收入袖中。
还不是时候。
顾一念隐隐有感觉,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
禹国陨落,她曾因沈如朽一句“天命如此”燃起逆天而为的决心,将天道视为此生最大的敌人。天意断情,视众生为刍狗,毫无悲悯之心。而它不全的道则却决定了这方世界的规则并不完善,放任其自然演化于众生而言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