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星晖还活着,她一定会拳打脚踢他,不,拉出她的藤蔓,痛打他一顿。

可他都死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一次,说不定天亮了就会离去,她还介意什么?

她扑到韩星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她没想到,在梦里,也会感觉如此真实,他身上的气味,清清楚楚地传来,浸透她每一个细胞。

韩星晖全身一僵。

他感觉到她浓浓的哀伤。

热泪打湿薄薄的衣衫,那一块胸口凉凉的。

韩星晖一边抱住她,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我来晚了,对不起。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许子杉眼泪不断,压抑着抽噎,应着:“我没做梦。”

“那你为什么哭?”

许子杉一怔,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问:“你不知道?”

韩星晖带着习惯性的痞笑:“知道什么?”

看着他疑惑却促狭的眼,心里一酸。

虽然他总是与公爹叫板,父子俩势同水火,但是他死后,公爹那么哀伤,他该放下心里的怨愤了吧?

人说人间一天,阴司一年,从正月二十六(阳历3月15日),他走了快半年了,按照阴司的时间流速算起来,他做鬼已经一百八十年了吧!

做了这么多年安生的鬼,何必再让他白受折磨。

摇摇头,重新抱紧了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许子杉此时的意识都停留在1977的大暑天,邵文编的手下叶鑫说韩星晖已经被边境的大炮集中轰炸而死的日子。

她以为她听了他的死讯昏过去,梦见了韩星晖。

因为见到了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人,许子杉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也是韩星晖死后,第一次入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