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编的兔子而已,柳连鹊都成这样了,还惦记这个。若是真遇到不怀好意的家伙,那可就糟了。

“好了,先睡吧,等你好了我还给你编。”他轻声道。

“睡醒后什么都会有。”

“还会再编吗?”

今天的柳连鹊格外心直口快,反倒让问荇联想到田头那耿直的邪祟夫郎。

“会。”

问荇摸了下自己鼻子,总感觉自己这模样像什么渣男,拿小兔子哄人开心。

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名义上的夫妻没有感情基础,明明都很有分寸没有亲密肢体接触如朋友,却相识短短时间,就非常默契。

得到满意答案,柳连鹊点了点头,仿佛身上的弦松了一般突然倒在床上,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又毫无规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彻底熄灭,柳连鹊蜷缩的身形也随之消失不见。

问荇面色未变,重新点亮油灯。

劣质灯油映照出破败的房间,问荇知道柳连鹊已经回到灵位去了。

他拿起灯来,凑到灵位边上,手指细细抚摸着石料拼接的地方,屏息凝神,试图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

算一算时间,过几日又要到修缮灵堂的时候,上次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柳连鹊的状况出了问题。

问荇向来少相信巧合,柳家人这种生意人讲求回报,执意修缮灵堂,除了怀念长子,极有可能还另有隐情。

也许正是这个隐情,让柳连鹊显得和其他鬼魂不太一样。

————红色的东西一般都阳气重,但是血玉招阴,据说可以安抚死者魂魄。

老工匠的话历历在目,问荇抿着嘴,手部脱离严丝合缝的石材。

这石板他是撬不开了,过几日看看那血玉是否变化或者消失就行。

只是柳连鹊…

问荇难得有些犹豫,随着答案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真相,是否对于柳连鹊太过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