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捏了捏眉心,看着它全身灰扑扑的样子,心里就算再生气这时候也消了。

M国和Z国中间隔着太平洋,它不可能是游过来的吧?

他理智上认为这事很荒唐,但是小克苏鲁看上去就很可怜,浑身上下写着一个大大的“惨”字。

当然现在把它送回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眼看触手滑过洁白的地毯时,留下了道道浅灰色痕迹。

阮景来到小克苏鲁面前,忍无可忍地捞起它,然后另一手滑动轮椅,飞快进入了洗浴间。

小克苏鲁:?

阮景打开温水开关,把这团乱七八糟的触手放进浴缸里。

小克苏鲁的触手太多太长,一下子就把不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有几条触手还不舒服地趴在浴缸边缘。

看上去有气无力,眼巴巴地望着他。

“……”阮景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刚刚戴上手套,小克苏鲁眼睛闪烁亮光,虚弱又坚定地把一条触手“递”了过来。

阮景握着其中一条触手,用海绵刷帮它擦洗起来。

浴室的日光灯下,冒着淡淡的水汽。

安静而柔和的氛围下,他微微低着头,黑发乌亮,睫羽根根分明,面庞如白玉般皎洁好看。

认真地做某件事的神情,就像是对待珍视的事物一样。

小克苏鲁目不转睛地看他,即使它觉得人类长得不好看,但还是觉得阮景是它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

至于它身上的“灰尘”,是防止阮景见到自己生气,在这个城市临时蹭上去的。

“咕嘟咕嘟!”浴缸里,那些触手都沉到了底,正往上面舒服地冒泡泡。

阮景看了它一眼,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在动物园饲养动物的时候,曾给一只狮子修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