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崇惠察言观色,清咳了两声:

“残片就在里面架子上,你自己去拿吧,我可不想再看见。”

蔺含章找到残片,略看几眼,才收入囊中。东西还是握在手里才安心,他笑道:

“应公子,看来你对那玄明洞天是没兴趣了?现如今人人都想造访洞天,公子这般迥然不群,真让我等佩服。”

应崇惠翻了个白眼:

“那也得我有那个命,再说……”

他伸手敲敲楠木架子,又拿起一对白玉环。轻轻触碰,清鸣悦耳,其中道韵,使人身心舒畅,如沐春风一般。

“去一回那洞天又如何——就算能涨多少修为,也不是立地成仙。拼死拼活的,哪有现在舒服?世上除了你们这些修士,大多数人,终究是天地过客……

人活一辈子,比起没有尽头的苦修,最后也不知能得到何种境界。我等俗人,还是把日子过好了要紧。”

蔺含章倒觉得他说得没错,若人人都如应公子一般,能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必没日没夜的修行了。说到底,人心就是有了千钱想万钱,做了皇帝想成仙——三皇五帝都成了传说,可不就只剩下修仙一条道。

不过他师兄还在这,蔺含章也不敢表现出赞同。只听拏离说:

“如你所说,这些身外物也是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费力去拥有,又有何意义?”

“嘿,道长真有意思。生死之间不也还长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如此快活度日,也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要好吧。”

“既然你觉得道乃一场空,为何还苦寻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