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多少有夜视能力,大略勘察之下,也能看出此处巨大的城池轮廓。只是地面起伏不平,许多地方都被流沙填埋了。

在这个巨大空洞中心,是个数十丈宽的孔洞。往下看一眼看不到头,白色砖石砌成的洞口略有残缺。随着他们走动,一些白沙就从低洼缺口处漏了下去。

二人都是谨慎性格,先绕着周遭城池查看了一圈。只见到处都是落败景象,几人合抱的木柱上,金漆早已剥落。琉璃瓦片也碎了一地,胡乱插入沙池中。

拏离从沙地中捡起个澄黄的小雕塑,在手中把玩一番,收进袖里。

“那紫毛老鼠呢?”蔺含章问,“此处净是流沙,不如放它去看看。”

拏离一只手还揣在袖里,听他问话,故作镇定地抽了出来,说道:

“此处幽冥太重,它不愿下来。方才进来的时候,就跑走了。”

“……师兄,”蔺含章俊脸一垮,“你怎不抓着它?”

“毕竟不是我们的灵宠,哪有强留的道理。”

跟个畜生讲什么道理……蔺含章心里又是一阵没词儿。本以为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没想到他师兄压根没打算唱戏,主打好人做到底。

拏离却不在乎他怎么想,大略扫视一番,他向着一方城墙道:

“那垛口似乎有些奇怪。”

蔺含章向来唯师兄是瞻,听他这么说,自然地向上望去。只见不只是垛口,城门也破损得看不出什么形状了。在黑暗中只是一片断壁残垣。

他刚想蓄起火焰照明,拏离就心有灵犀般,从法囊中掏出一发光物,瞬间映亮了大半空间。

那居然是颗斗大的夜明珠。虽说修士不该在乎钱财,可藏富到拏离这个地步的,蔺含章也是初次见。要知道他师兄那三件低阶法袍都换着穿了好几回,身上又素净得不见环佩,蔺含章还以为他手头颇为拮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