拏离闻言,朝四周看了看。他们四方游历,暂居于一处随身小楼。这法器未展开时仅三寸大,由蔺含章亲手所做。装修时,他也没少犯前世的毛病,将整座小楼弄得银屏金屋、贝阙珠宫;

不仅栋梁是楠木,栏杆是玉雕,墙壁上隔几丈就镶嵌着夜明珠。就连转角盆景,也是大颗东珠拱着火红珊瑚。屏风蒙着软烟罗、月影纱,什么珍稀来什么,处处透着富贵。

毕竟模型做起来只用一些边角材料,施法放大后,就成了稀世之珍。那眼花缭乱的绝世佳品,看久了都叫人眼晕。

收回视线,拏离说:“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没意智。你是聪明,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法子,可愚人也有愚人做的事。

就如现在,本是我该照顾你这小辈,现在却吃喝用度都让你包揽了。如此,是我这师兄不称职。”

说着,他低垂眼眸,打量身上一件淡藕荷色锦袍。拏离人生前几十年,穿过的衣服两只手数得过来。可自打蔺含章接手衣橱,各种颜色花样各异,款式新潮精美的袍子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他若穿几日不换,这人还会明里暗里提醒。

好在拏离不知道世间有换装游戏一说,只当他是太爱俏,眼里容不得粗衣布服。

蔺含章听他说这话,唯恐师兄弟离了心,忙说:

“师兄也知我是半道入门,品味难免庸俗了些。这些俗物,若是碍了师兄的眼,也的确不该再出现了。”

说着,他便要动身收拾。拏离却将人按在座椅上,从背后扶着他肩膀道:

“我不过开个玩笑,你这般紧张做什么。哪有人不爱好东西的——我也觉这宅邸光鲜得紧,只是人在其中住着,难免骄奢养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