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挨个和村民打招呼,他剪了一个很清爽的头发,刚毅的五官没有被遮挡半分,露齿笑时很是阳光。
有人看见他车头篮子里装了一大袋东西,有八卦的大叔问:“徐牧,你这是啥?”
徐牧如实回答:“派出所里发了点东西。”
周围又是一片羡慕声。
从人群里突围出来,徐牧蹬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去,只不过途经一处明显不如其他处的房子时,他刹车停了下来。
“叮铃铃。”
徐牧先是拨动了下车铃,然后才下车,又从车前的蓝子里拎出一个小袋子。
这时屋内有人走出来。
那是一个黑皮肤的年轻小夥,他的头发剪得很潦草,穿的衣服也打了很多补丁,但他身上那股斯文的书卷气却没有被掩盖。
不清楚的人,以为这是附近的小学老师呢。
周邵上前,就看见将徐牧手里的小袋子往前递了递。
周邵:“徐牧哥?”
“小邵,来,给你的。”徐牧把袋子塞他手里。
这袋子是那种麻袋,透过袋口,周邵能看见里面的小罐子。小铁罐大概比巴掌还要小一点,隐约能看见上面有“麦乳精”三个字。
周邵忙拢上麻袋,要把袋子递回去:“徐牧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糖都是珍贵的,更别说这种能补充营养的麦乳精。
“我单位发的,每个新人都有,又不用我自己掏钱掏票买。你之前不是说你大姐生了个女儿麽,正好,这个给小丫头补补身子。”徐牧按着周邵的手,把小袋子重新推出去:“你拿着吧,这玩意儿我不爱喝。”
推拒了几番以后,周邵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谢谢徐牧哥。”
似想起什麽,周邵忙跑回屋里,又很快出来,他手里提着一袋野莓:“徐牧哥,这是我今天上山摘的,你拿回去尝尝。”
徐牧也不和他客气,把野莓放车篮子里,嘴上问道:“小邵,今天你往山上跑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麽人?”
周邵目光停在徐牧身上的警服上,眼底掠过思量,转瞬即逝。
这个年代劳动最光荣,在单位上班的都喜欢穿工服,徐牧也不例外。
如今他身上还穿着警服。
一身崭新的警服衬得他更加气宇轩昂,公正不阿。
周邵回答:“遇到村里的牛根嫂,她也上山摘东西。”
徐牧:“有没有碰到外面的人?”
周邵先是摇头说没有,然后又说:“徐牧哥为什麽这麽问?是发生了什麽事吗?”
对待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徐牧话要多些:“前阵子隔壁村的张铁山一家三口莫名失踪了,连家里的狗都不知所踪,我怀疑是外面的人动的手。”
“张铁山他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徐牧哥为什麽会怀疑是村外的人呢,他们家的风评一向都不怎麽好。”周邵皱眉问。
徐牧一脸这事你就不知道的神情:“我们公安调查过,他们一家失踪的前半个月里,都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重大摩擦。一般人有仇就立马报了,哪里会等那麽久,而且都是邻里邻舍,不至于一个都不放过。”
周邵眸子清澈,赞同地点点头。
徐牧又继续说:“我也不怕和你说,之前所里人去扫黑市的时候,听见有人传最近有一夥人在收购老祖宗的东西,好像要运到海外去卖。后来一查,竟不是空穴来风,咱们村之前不是也传说埋了老祖宗的东西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有外乡人来过的。我怀疑是同一波人,张铁山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然后就被灭口了。”
周邵恍然大悟:“徐牧哥分析得对,平日我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外村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