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间,他天南地北地结交了不少朋友,好花好酒,倒是快活。
好在太清宗无甚大事发生,沈衔鹤同几位峰主长老操持得过来,便都由着他在外面逍遥。
不过,江御逍遥归逍遥,一年到头他各种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没少往宗门送。
血冥宫攻打谯明山时,沈衔鹤给江御去了传音符,江御迟迟没有回复,他一直担心他在外面出了事。
后来血冥宫被逼退,江御也回了信,信中说前段时间他被困在秘境中,所以未能及时回来,不过眼下已经出了秘境,正赶回来,如此沈衔鹤这才放了心。
眼下已是暮春时节,和煦春风掠过谯明山,春花烂漫,溪水潺潺。
夕阳西下,远处不大平坦的小路上,几道人影背着光渐渐走近,隔得好远时,走在最前面的人就伸手招呼道:“师兄——”
沈衔鹤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
于是那人走得更快了,不过几息,被拉长的细细人影就先一步到了沈衔鹤的脚下。
沈衔鹤抬头打量前方的江御,他今日回来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下摆绣了三只仙鹤,配有几缕银色水纹,很是配他潇洒的性子。
他容貌不见消减,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与上次见他比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沈衔鹤笑起来,眼睛微弯,对他道:“师弟,欢迎回来。”
江御一个跨步跳上前来,在沈衔鹤面前站住,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着,与沈衔鹤靠得极近,他笑眯眯地问道:“师兄在这里等我多久了?”
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江御生得星目剑眉,俊美无俦,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像是夏日里清波荡漾的湖水,总让人情不自禁陷在里面,他这几年在外面不知又惹得多少桩风流情债。
沈衔鹤稍稍垂眸,答道:“没多久,我也是刚从山上下来。”
江御不满道:“不是说了师兄不用下山的吗?师兄怎么不听话?”
沈衔鹤笑笑,没有回他,他的目光越过江御,看向他的身后,问他:“这三位道友是?”
江御转身看去,他还没说话,那位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绿衣姑娘先开了口,自己介绍道:“靖州萧妙。”
紧接着她身边的那位年长些的蓝衣女子走上前来,双手抱拳道:“菖州虞夙仪,见过沈宗主。”
而最后面的那位姑娘穿了一袭水红色长裙,外罩米黄暗纹的大衫,她微微下蹲,对着沈衔鹤盈盈一拜,柔声道:“奴家花见月,见过沈宗主。”
随即这位姑娘抬眸一笑,眼尾处细致描绘的三片绯红花瓣好似跟着舒展开来,风情万种。
沈衔鹤一一还礼,江御在旁边帮忙解释说:“她们三个过几日要到千屏山去,与我顺路,便跟我一起回来了,想在太清宗借宿两晚。”
沈衔鹤笑道:“三位道友远道而来,是太清宗的荣幸,只是不久前宗门遭难,山上屋舍毁了大半,等下到了山上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道友们见谅。”
虞夙仪忙笑着说:“宗主说的哪里话,您不嫌我们打扰便好。”
沈衔鹤道:“当然不会,诸位都是师弟的好友,太清宗欢迎还来不及。”
他侧开身退了一步,对众人道:“别在这里站着了,都上山吧。”
江御接话道:“就这么一条路,你们直接走就行了。”
“那你呢?”萧妙好奇问他。
江御道:“我跟师兄在后面说点悄悄话。”
“我也要听!”萧妙叫道。
江御一口拒绝:“那可不行。”
萧妙冷哼一声,抬步先登上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