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没因为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偏见,还是带着爱才的心态来教她的,我还送了她一个小熊玩偶,当做鼓励,虽然她没说谢谢,但我感觉她很喜欢。”
“可我本来的上课频率是一周两次,后来有一天乔思齐就让我一周只上一次课,到了八九个月的时候乔思齐就经常跟我请假,那时候大概两三周才上一次课,我就明显觉得不太对劲了。”
“直到几个月之后,乔思齐给我发消息,说不用再来上课了,我就再也没去过。我还争取了一下,当时的我真的既放不下这笔钱,也放不下乔莺莺这么个有天赋的小孩,甚至还给乔思齐推荐了比我更好的老师,但后来我问了乔思齐,他也没有请他们再去给乔莺莺上课。”
“这些短信都在我之前用的手机里留着,你们可以查看。”
陆晓也查看了短信,确实跟何文君讲述的一样。
楚孑看到这儿,又问出了关键问题:“为什么乔思齐突然决定不再给乔莺莺上钢琴课呢?”
这一问题的答案,就在接下来的笔录当中。
“我怀疑他不让我给乔莺莺上课和我另一部手机有关。”
“因为乔莺莺阅读能力很差,这在钢琴方面体现就是她的视奏、读谱能力都很差,为了方便教她,我又买了一部功能比较简单的手机,把我每次上课的内容录下来,也会录一些曲谱的视频进去,有的时候也是音频,为了锻炼她的听曲能力。”
“这一部手机上完课之后我就会留给乔莺莺,也教了她该怎么操作。”
“但这件事我没有和乔思齐他们夫妇说,也不是故意不说的,纯粹是当时送手机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不在,我后来就把这件事忘了。”
“结果有一次我再用手机的时候,忽然发现里面多了一些音频和视频,大部分内容都很短,也乱七八糟的,我觉得应该是乔莺莺不小心碰到了录制键。”
“但有一次,我发现里面有一段视频,视频是朝着墙录得,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能看到是两个大人在打小孩,听声音就是乔思齐他们夫妻在打骂乔莺莺。”
“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但实在是看不清,我也不敢和他们说,就问乔莺莺有没有这回事,但她也不说。”
“结果后来我又看到有几次视频和音频是这样的情况,我一下就慌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报警了。”
“但我到了警局,跟他们说明情况之后,也把视频、音频给那天值守的警察看了,没想到警察就直接去到了他们家里,问他们是不是有这样的情况。”
“他们两个当然不承认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就想我也别多管闲事,就没再管。可没想到过了几天,乔思齐就告诉我不用再去上课了。”
“对了,当时我还教她,如果真的被爸爸妈妈打了,自己受不了了,还是要去找警察。到时候就跟警察说自己叫什么,今年几岁,为什么要找警察帮忙就好。我还怕因为她年纪小又说不清楚,让她别说自己是被爸爸妈妈打了,就说要举报他们就好。”
这似乎回答了为何乔莺莺会说出那样一段话。
但楚孑读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叹了一声气,刘重安也叹气:“当时的接案的民警可能在这方面的意识比较差,甚至没有立案和出警记录,这方面我也查过了,找到了那位民警,但他也不记得有这件事了。这件事要是发生在现在,肯定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楚孑也知道,在几年前,虐待罪还是亲告罪,如果不是被虐待者本人告诉,警方几乎不会受理。
而且,当时不论是警方,还是社会的普遍意识,都不会觉得打骂孩子是能接近“虐待罪”的指控,因此,这件事也怪不得当时的干警。
法律似乎总是谨慎而又滞后的。
虽然说正义迟早会到达,可迟到的正义,终究还是来得太迟了一些。
再之后,何文君就继续上课,而且她被系主任找到谈了一下话,系主任也没太挑明,只是话里话外就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既然收了那么多钱,就把嘴闭好。
何文君是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学生,因此也只能乖乖照做。
而且之后何文君发现自己不论是在归渡市找工作还是接一些演出都特别困难,正好申请到了澳洲院校的硕士奖学金,便出国深造了,毕业后留在了国外,和当地华人结婚生子,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