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妻子那边的说法也一样,女孩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还会打人,他们不得已才把她关起来的。”
“嗯。”
倒也不奇怪。
女孩失踪了两天,父母才被刑警队找到,二人有足够的时间去商量出一套完整的说法。
“现在我们缺乏的是乔思齐直接对女孩造成伤害的直接证据,”陆晓道,“直接的物证最好,比如录像之类的,否则,我们只能靠邻居、朋友或者女孩自己的口供。”
“是,刑警队已经在周边走访了,可邻居们都说不太清楚,而乔氏夫妻二人的朋友几乎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女儿,更别提知道他们怎么对待她了。”
棘手。
这种牵扯家庭暴力的案件,举证一直是一大难点。
陆晓记得去年的时候,她还在公诉科,接到了一个女人举报丈夫家庭暴力的案子,即使有丈夫的恐吓短信和某次受伤时的照片,依旧被法院认定证据不足。
更别提受害者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女孩苏醒,陆晓在刑警队多待着也是无益,便回到了检察院。
陆晓从档案科调出来了过去几年牵扯到家庭暴力的案件,但数量也不过十余个,牵扯到孩子的更是只有两起,且案情简单,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虐待罪”曾经一直是亲告罪,即受虐待者亲自告诉警方,警方才会受理不用多说也能想到,多数遭受家庭暴力的妇女儿童极少有能力或者勇气去亲自检举。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一个老师,或者一个邻居,发现隔壁有家庭暴力事件发生,向公安局举报,那么是不予立案的。
直到2015年《刑法修正案(九)》才将虐待罪改为“但被虐待的人没有能力告诉,或者因受到强制、威吓无法告诉的除外。”
而在2016年,我国才有了第一例孩子以虐待罪为由,在检察院的支持下,起诉父母的案件。
而在消息闭塞如归渡市,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案件。
陆晓莫名感到一阵头疼。于是,她放下了案卷,允许自己紧绷了两天的脑子神游片刻。
“陆晓?!”
一道元气满满的男声突然传来。
陆晓抬头,发现一个同样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人正看向自己。
而他的头上,还别着一个卡通发卡。
“昨天我才听科长说陆晓调到我们组了,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你!”男人笑得十分灿烂,坐到了陆晓隔壁桌子上,差点撞倒了桌子上的一片玩具,“前半年我都在市里学习,都没见过你!你还记得我吗?”
陆晓一只知道他们组还有唯一的一位男检察官,但是因为去学习了,才让自己调过来的,但直到看见对方,陆晓才觉得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在破土而出。
“温嘉朗?”陆晓不确定道。
“对!”男人爽快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们小学、初中、高中,都当过一年同学!”
“哦……”
陆晓小时候转学很频繁,鲜有还在联系的同学,但对于温嘉朗还有些印象。
这人似乎一直是班长,一身正气的那种。
温嘉朗摘下头上的发卡,不好意思笑笑:“刚见了一个半年多以前涉案的孤儿,哎,真没想到你也来未检了!”
陆晓对于对方的过分热情有些难以招架:“是。”
“你在负责乔莺莺的案子吧?”
乔莺莺就是乔小妹的真名。
“科长说让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