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回头看看他,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又回头看看那个黏土小人儿,没动。

严以珩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冷了一点:“扶起来,许遂。”

许医生一听到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就觉得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的嘴角绷紧了些许,极不情愿,却又实在不想惹怒严以珩。

他转过身,又把手指小心伸进那个小小的精致模型,伸手扶起了扑街的小人儿重新放好。

严以珩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许医生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走到沙发旁,挨着严以珩坐下。

他用手背试探着碰碰严以珩——

严以珩用眼尾扫了他一眼,躲开了。

许医生便又追了过去,这次,干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严以珩依然只是瞥了他一眼。

倒也没躲开。

许医生像是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他纠结了半天,犹豫着怎么开口。对许医生来说,察言观色并不是难事,察觉到严以珩的那一点点不悦,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幼稚行为,和……让领导别再气了。

这两个事情,对许医生来说,每一样都比完成一篇论文更困难。

他握着严以珩的手,拇指不安地反复摩挲着那人的皮肤,小动作都被身旁的人看进眼里。

严以珩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又要故意继续摆出一副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非要看看许医生能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