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宴溪的余光瞥见郁柠肩膀里还有一颗很明显的红点点没有消掉。颜色艳红,看上去是完全没有好转的样子。
他有点着急了。
郁柠在家里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就连这次过敏也没有惊动郁松礼夫妻俩,很难说他会不会强忍着不舒服、装出一副完全没事了的模样。
宴溪伸手就去扒郁柠肩膀的衣服。
他身上这件衣服还是自己的,衣领松松垮垮,随着宴溪的动作轻松滑落——
郁柠“嗯”了一声,疑惑地问:“怎么了?”
宴溪:“……”
手指已经点在肩膀那处皮肤上了。
现在宴溪才发现,那原来是一颗痣。
“没事,看错了。”宴溪收回手,解释道,“吃点什么?我去买菜。”
郁柠没什么胃口,说:“什么都行,也不太饿。”
宴溪脑子完全不在这上面,根本没听到郁柠说了些什么,鸡同鸭讲地回了一句:“哦,那我去买。”
之后便翻身下床,匆匆洗漱后出了门。
再回来时,郁柠也起床了,正穿着他的一身衣服在屋里到处乱晃。
袖子太长,郁柠把袖口卷了一褶。裤腿也卷起来了,不过裤子太宽松,走两步就会重新掉下来搭在棉拖鞋上。
那拖鞋还是小老虎样式的,是郁柠买的。
他听到门响,回过头来说:“宴溪,你回来啦!”
“……”宴溪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嗯。”
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宴溪只觉得自己心脏怦怦直跳,刚才摩挲着郁柠肩膀的手指也在隐隐发热。温度一升再升,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宴溪清了清嗓子,说:“昨天开的药吃了吗?现在还难受吗?”
郁柠用手掌隔着衣服摸了摸胳膊,说:“不难受,就是……还有点痒,唉!”
他帮宴溪接过那一大袋子菜放到厨房,倚着冰箱说:“真没想到过敏居然这么严重……难怪我妈说,小时候过敏过一次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花生了。”
宴溪想象了一番柳楚说这话的场景,笑了:“这可真不像柳楚说话的语气。”
宴溪煮了一锅粥,坐在灶上,又把菜洗好切好,之后便回到客厅,坐到郁柠身边。
郁柠赶紧给他挪了个地方,还拍拍屁股底下的沙发,说:“还好你自己住在外面,不然我今天就只能在宿舍躺一天啦!”
宴溪从跟随这一家人来到A市,就一直住在这个租来的小房子里。两室一厅,宴溪又没有太多东西,住起来很宽敞。
郁柠也很喜欢这里,高三太累了想休息,就会偷摸着来这里。后来宴溪干脆给了他一把钥匙,方便他随时过来。
这次也是,幸好宴溪这里还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也幸好……还有宴溪在。
郁柠甩掉拖鞋,两只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懊恼地说:“哎,我太不小心了。”
宴溪胡了一把他的卷毛,说:“不怪你,你又不知道。”
郁柠把侧脸压在膝盖上,脸都挤得扁扁的,又跟他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呀宴溪,昨天这么晚了还在折腾你。”
宴溪在他脑门上谈了一个脑绷儿,说:“说这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麻烦我的事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郁柠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