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马戏团表演正式开始。
马戏团的布景原本就在光线非常晦暗的场所,那里面的灯有一些开了跟没有开一样,除了舞台中心是光亮的,便是安全出口的门道亮光。表演开始时,大部分的灯光都被关掉,就像是电影院电影开幕一般。黑暗把所有人的感官都集中在有光亮的地方。
马戏团并没有准备给观众椅子,而是让观众们呈一个半圆形弧度开始围观他们的表演。因此,这个公演能容纳的观众并不多。除了华生他们四人之外,就只有五六对情侣或朋友来到这里。这场公演要持续两个小时的话,对那些长时间保持站立的观众来说,并不算特别友好。
公演的表演主要集中于华夏杂技,除了空中飞人,吊索,吊环,变脸之外,还有高风险的盲眼掷飞镖。
姚素琳在出现空中飞人项目时,华生便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似乎怕对方认出她一般,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那人臂力和平衡极强,只靠着抓着两条柔滑的绸布,也能从地上慢慢地升高,最后离地三米,正好挡在最高处的灯光,整个人的人影就像是幕布一样笼罩下来。
华生视线往上看的时候,无意识地因为光影变化而眨动着眼睛。然而他闭上眼帘的时候,黑暗也暂时降临在了他眼前。而这一秒,华生本能地感觉到了周围黑暗中的异动。身体的肌肉只因为这短短一秒而跟着紧绷起来,他本能地觉得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控制甚至反抗本能。
他再次睁开眼睛,天花板的灯光“啪”地一下消失不见。
周围恐慌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下一秒,华生的脖子背后冒起一阵风,姚素琳的惊呼声也响了一下。
还没有听清什么,像是讲了华夏语,华生被姚素琳往身侧一带。紧接着一道沉重的力度就劈在了华生的肩膀上,这一下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跟着震动,心脏在那一下间漏拍后,以急遽的速度猛烈地跳动着。华生不敢想,这一下若是拍在小脑,甚至脑干位置,且不说自己会彻底陷入昏迷,当场毙命也并非夸张。
“华生先生,没事吧?”
姚素琳的声音像是从水面传来,完全失真。
华生下意识往旁边一捞,兰尼刚才就站在自己旁边的,结果华生此刻捞了个空。
兰尼去哪里了!?
还没有等反应过来,黑暗中一道侧踢如同鞭子一样甩了过来,华生反应极快地进行格挡。
一记不成,对方根本没有想过灰心丧气。华生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他躲闪、反击,节奏快得几乎无法跟上。他此刻还没有适应黑暗,一时间吃了不少闷亏,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能在夜中视物。
姚素琳见华生屡屡受挫,顿时心头上全都是恐慌,焦急地寻找着可以帮助的方式。她看到旁边的观众们在惊慌中四处奔逃,而表演场地变成了一片混乱。
等等……
她怎么注意到周围的观众都在哪里的?
姚素琳这时才突然发现他们进马戏团时,售票员绑在他们手上的手环状门票是荧光材质。
“华生先生,手环。”
一个关键词就够了。
华生视线往下,瞥见了自己手腕上正在发出微微光芒的纸环,当机立断把纸环扯下。当面前再起异动时,华生毫不犹豫地抬手痛击。他刚才放不开手,有一部分是因为视物不清,一部分则是担心会伤及旁边的路人观众。在姚素琳的提醒下,华生靠着周围的荧光手环,辨认出观众们都在灯光骤灭时,下意识都往远离剧场舞台中的位置走。
当对方再次抬手往他的脸上揍了过来,华生不仅躲过了攻击,而且他还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狠狠地来了一个过肩摔,并且反手把对方的手压在他的后背。
“这位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最知道人体痛点的除了搏击高手之外,还有医生吧。”
华生感到对方的手臂在他的掌握下弯曲,他用力地挤压着那根手臂,仿佛要将它挤碎一样。手臂的骨头传来刺骨的挤压感,像是玻璃快要破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对方的惨叫不断回荡在黑暗的剧场中,充斥着真切的恐慌和痛苦。
旁边的姚素琳忍不住捂着嘴巴,内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
潜入后台的夏洛克在对敌方面却没有那么顺利。
后台的化妆间里面全是道具服。在全是光亮的化妆镜抽屉深处,夏洛克发现了射杀银行职员爱德华·范孔的25毫米口径手丨枪。当他伸手要拿手丨枪的时候,他发现□□里面要比想象中的重。
这份重量并不是来自于枪体本身,而是因为枪的另一侧有一条线牵引着。
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夏洛克很快松开□□,但是枪已经被拉动了扳机,在他松开的时候,就是一个默认开枪。枪口朝着夏洛克的腹部射击。就算夏洛克勉强躲开,早就有人往夏洛克的方向靠近,一条缠在手掌上的绸布被抻得如同软刀,又像是蛇一样灵活,扣住夏洛克的脖子,绕了一圈。
绸布被使用者拉得就像是他坚硬的手臂一样,此刻也跟着绷直。
夏洛克用力挥动手肘,狠狠地刺向身后人的胸腹。他感觉到对方的肌肉坚硬如铁,仿佛撞击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岩石。窒息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的脖子仿佛被无形的铁钳夹住,呼吸已经变得异常困难。夏洛克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像是被人在用力扭断一般。
就在这时,凌空一阵枪响,夏洛克发现施在绸布上的力度无意识放
轻。当对方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夏洛克用手扣紧绸布,试图拉出一个呼吸的空间来。
“蜘蛛,你想看著單幫主因你而死嗎?”
兰尼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响起,充斥在整个静谧的化妆间。他将枪抵在一名中年女性后脑勺位置,话语中充满了冷酷和威胁,每个音节都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见被叫做蜘蛛的男人手上毫不松懈,身后的青年再次扣动扳机。
“他不聽我的話,單幫主能幫個忙嗎?”兰尼平静地说道,语调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他的声音仿佛是尖锐的刀刃,悬挂在空气中,几乎要刺进别人眼瞳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单帮主是因为黑发青年拿着一柄玉簪吸引到无人的角落处,现在只需要蜘蛛把对方的同伙弄死,之后有多个帮手把这个年轻人控制住。
单帮主还没有做好决定,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心脏跳动得像是被这个声音击打一般。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兰尼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将她困在了其中。
她的心神还没有完全收回,原本素淡如雪的青年突然发出一声暴喝“快!還等什麽!”
兰尼的声音从喉咙中涌出,充满了冷酷和威胁,仿佛一阵地狱的寒风吹过,令人心头一凛。与此同时,那枪口就像是毒蛇一般,已经做好准备,随时狠狠地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