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又有动静了,他问我:“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我想说不是,我能问几个问题?问完了你就走了吗?但我也不敢说不是,我说不是,米兰就不会理我了。
我只能应:“嗯。”
米兰气若游丝,我需要靠近一点才能听清他的声音,我坐在床上
把耳朵靠近米兰的唇,军披风像鳞翅一样盖住米兰半边身体。这个画面令我难受,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
他说,“开窗是在听四季的声音,我出生在一个战火星球,那里四季失调,没有春和冬,终日炎热。后来在胡蜂的驻地星服役,从未离开过那里的医疗城,医疗城四季温控,没有季节。”
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一时间呆怔着,又想到一个细节。
多神奇,我在揣摩米兰话中想法方面简直如有神助。]
【你的,别给自己脸皮贴金了就你那傻逼骚操作,菲特出来走两步!】
【接一个菲特老师一对一指导。】【隔壁去投海选票。】【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四季的声音,春是能被仆从剪枝带入室内的花,夏是微风和燥热,他只需伸出手,便能感受季节,秋是硕果累累,仆从能将果实端上他的桌子。
冬…冬是雪,他腿脚不便,气候也不适合,我尚且因为血管和神经错位,霜冻天气背骨刺痛,他不能碰雪与冰,那对他是痛苦。
他看不见,便不能望雪。
米兰没有见过冬天。
我握住他的手,让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说,“我的头发是银色的,雪银。”
他朝我这边侧了侧脸,我就顺利说出多年未念的兄长名字,“我的发色和乔什科不太一样,他是钢银色,我的像新雪,是软发质地。”
我说完,沉默一会,又说:“米兰,我是雪和圣诞节,你摸摸我。”]
【怪不得故事前期他破大防,就约书亚这个死心眼,直接圈地圣诞节和雪是他和米兰的定情密语。】
【我之前还猜初遇世的米兰怎么可能送约书亚生日礼物,敢情是这个单箭头成精自己臆想出来的!】
【受教了,可以根据自己的发色衍生季节性情话。】
【这就下单战甲油漆公司新品,我速速染头四季色系!】
[米兰没有拒绝我的举动,我想他也是没力气了,他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我的发丝,又无力地垂下去,他不再说话,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浅。
那时的我惊惧又着急,不敢大声喊叫。
床的周围有治疗用的器械,没有打开使用,米兰没有一次试图用外部科技自救。
衰退期无药可医,他不自救,我便毫无办法。
我握着他的手,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和痛苦涌到嘴边,我突然对米兰说:“我恨你。”
一句话起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对米兰说:“我恨你,我憎恶你,我诅咒你。”
也许是因为我的荒唐,米兰的睫毛颤了颤,他费力地睁眼,无神的眼睛轻轻转动。
我那时甚至生出卑劣的想法:你看不见真好,你死前什么都看不到,不会在最后还看到乔什科的脸。
是我在诅咒你,是我陪你走完最后的时间。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他无神的黑眼
睛令我感到一阵扭曲的高兴快乐。
你感觉到我了,米兰。
“我恨你。”
我反复说,说多我自己都要信了。
我说,我恨你,我会一直恨你,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会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杀死你。
我那时被愤怒和痛苦灼烧思绪,胡言乱语,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恶意倾吐在米兰身上。
米兰听了一会儿,嘴唇微动,我立刻停话。他声音太细,我再讲话就听不见了。
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他说…他说,他不会在他的家族中有名字留存,也不会在华沙家族的家谱中占据一席之地,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他说。
“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约书亚,你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不要记…”
米兰没说完,他侧脸枕在软枕里长久而静谧地睡去。
我把耳朵贴在他的脸侧,他的呼吸和声音从我的世界里悄然消逝。
我的梦醒了。]
【看得腮帮子发酸,这本出版能不能多加一个初遇世米兰阁下的番外?】
【菲特你做个虫吧…的,你怎么敢把米兰阁下写成这样!!!我找不到你我还找不到你心头好?我这就捅身边的胡蜂种两刀!】【榜1·svip制式a567:?】
【受不了了,告辞,看不得阁下受苦。】
【榜3·svip手撕xx盟:我要立刻看到约书亚屠杀米兰的家族,立刻马上!】x10000机械战舰·尊贵特效!
超管反手一拳:【-直播间禁止教唆血腥暴力,账号手撕xx盟永久封禁-】
【…】【知识公司你最近是真的勇…】
[…
抱歉,关于第一世的记忆我只记得那么多,只有这些还是清晰的,米兰离开后的记忆我都记不起来了。
我对第一世死亡的记忆完全模糊,米兰离去后我精神状况越来越糟糕,我唯一记得的是我死后火化没有盖家族旗帜。
没有家族旗帜就代表我被家族除名了,不得善终的下场。
[米兰先生叫停了采访记录,我们中场休息一小时,他们再次回来,约书亚先生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
…
来说说重生这件事吧,我能从你眼里看出对这个说法的质疑。
当我第二次有感觉,并意识到自己重返青春时我也曾质疑脑中出现的记忆片段。
我第一次重生的回归年龄是15岁。
米兰还没有被家族找到,仍在胡蜂军服役的时间点。
15岁的我一开始对这些记忆抱有否决态度。
15岁的我没有将记忆里胡蜂军藏匿阁下的事情上报,完全是因为…乔什科。
我担心上报,那位“米兰阁下”被抓回家族,按照时间轨迹,他又和我哥哥结婚,我哥哥会再一次转投新联盟。
所以我隐匿不言,也不会主动去回忆那些零碎的记忆片
段。
可时间一长,我还是没忍住,一开始是偶尔的午夜做梦,那些片段游进我的梦中,我梦到米兰阁下圣诞夜说的话。
我那时才15岁,心比天高的年龄,我非常满意“我”在29岁成为中将,米兰阁下说我诞生在注定发生奇迹的节日里。
我相当自满,我是一个奇迹,我未来是,我现在也是。
这是我第二世沦陷的开端。
16岁,我经历一次短暂的发育周,鳞翅蜕壳,我发了两天高烧。
就是这一次,那些记忆片段全部顺着高烧冲进我的头脑,我在两天内感受完上将约书亚的所有情绪。
再醒来后,我分不清我是16岁的约书亚,还是失去理智的约书亚上将。
但那时我觉得无所谓了,我觉得我重获新生,我有了很多经验记忆,我能在这个时代成为当之无愧的战士姐姐,我也能逆转时间,合理合法地走入米兰的世界。
我高兴得快要发疯。
16岁的我想尽办法用尽所有手段,通过华沙家族和大哥的关系前往胡蜂军当年的驻地。
明面上的目的是双团社交,讨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异兽黑洞点,在黑洞之门出现前,异兽潮汐还没有那么频繁。
1600年的十大军虽种族隔阂严重,但他们不会拒绝交流保留火种和后裔安全的情报互换。
我大哥把我塞到第一军的队伍里,充当他的临时生活助手,我以前不会同意这种条件,但我太想见米兰了,我那时才16岁,离入伍年龄还差两年,没有办法接触到米兰,只能这样办。
交流会上,胡蜂军团各部门的负责虫都会来,米兰·克莱门是医疗城的负责虫之一,他也来了。
我一见到他,我整个虫被魇住,那一刻我是约书亚上将,也是这生第一次见到米兰的少年约书亚。
他身姿高挑,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身后披着厚重的军制披风,戴着黑手套的双手交握于腹前,站姿并非军雌最常见的挺拔板直,而是稍微放松一点,肩和臀会有一点弧度显出来。
我知道,他这样站是为掩盖藏在身上的尾钩,要是站得太板正,披风就有点遮不住尾钩的形状。
我在记忆片段里看过很多次约书亚上将想象的军医米兰,但上将所有的想象都不及眼前真正的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