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她不打算一股脑把一切都坦白,他们之间才刚刚打破谎言,要是白榆再叠加个什么异世穿越借尸还魂,叠加个什么系统还有世界那简直不敢想象。

谢玉弓到底是个“古人”,白榆没必要把自己掏空去赌一个古人能不能打破封建思维。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又在撒谎

谢玉弓这句话说出来本也是试探,听了她一夜的胡言乱语,谢玉弓之前

那个荒谬的揣测,越发真切。

她说的那些不一定都是胡言,胡言大多含混,可她说得那么清晰,恐怕只是谢玉弓没有见过。

这天下何其广大,无法逾越的山海另一侧,天边目不可及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一片荒芜,也不是只有一个永州。

他想到了借尸还魂。

然而白榆狡诈,趁机从两人相贴的部位伸手向下,让谢玉弓很快丧失思考的能力,一张嘴只能发出一段轻哼。

谢玉弓咬牙,伸手砸了下床铺“医师说要忌房事”仅存的理智让谢玉弓挤出了一句医嘱。

白榆却轻笑一声道“医师也没说手都不能动啊。”

谢玉弓瞬间便软了腰身,任凭施为,但是心中还有些许不甘的小火苗,呲呲地烧着,促使他叼住了白榆的唇,邀她共沉沦。

不过被操控的那个还是谢玉弓,白榆得“忌房事”呢。

谢玉弓头抵在她侧脸边上,任凭白榆想听什么,都仗着这天下除了白榆没有第二个恭王妃,而尽情满足她。

只是谢玉弓边咬牙忍耐她的蓄意折磨,边觉得这样才对。

这样才对。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昨天那样脆弱无助,更心疼她昨夜那样癫乱失控。

他生平从未有拥有过什么亲近之人,谢玉弓不是害怕,是根本不能接受失去白榆。

她说谎也好,讲真话也罢,害人坑人贪财害命怎么样都好,只要她精神百倍,游刃有余,她就是要上天,谢玉弓也会设法给她架个梯子供她摘取月亮。

等谢玉弓经历过了甜蜜的折磨后,他汗津津地细密亲吻白榆,用手轻揉白榆的酸痛手腕。

欲求不满却又暂且餍足地叹息“哎”

白榆躺在他身边,被他细密火热的嘴唇贴得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有些话,总要说在前头。

因此白榆先给谢玉弓尝了点甜头,而后闭着眼,一脸平和又温润,状似玩笑一样说“谢玉弓。”

谢玉弓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榆很少称呼他的大名。

“你我如此,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谢玉弓微微撑起些手臂,看向了闭眼的白榆。

总觉得说话不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因此故伎重施,直接扒开了白榆的两只眼睛。

白榆“”

白榆拍掉他的手,索性睁眼看着他,微微勾起嘴唇,把自己伪装得温柔无害说“你那个医师应当发现了一些我不对劲的地方吧”

“我有病。”

谢玉弓“噗”地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实际上外面闷雷滚滚,狩猎开始之前预测的暴雨要来了,他要去办点正事了。

他的属下都在等着他,还有私自回皇城的段洪亮如今就驻扎在城外山中,等他得手,便会悄无声息离去;若他失手便给他兜底,将他带回启南。

而他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乡,多和他的王

妃贴上片刻,半步不想离开。

“你笑什么”白榆笑着问。

“不知道,”谢玉弓说,“你现在一说话,还这么一本正经,我就想笑。”

白榆哪有一本正经

她表现得分明轻松,就像是开玩笑只是心里一本正经地在警告。

被人这么轻易看透的滋味让白榆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索性不再伪装,露出本来严肃甚至是有些凌厉的模样,看着谢玉弓说“我有病,你该知道了,你若是昨日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可你如今跟我继续做夫妻,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那能有多复杂哈哈哈”谢玉弓没个正型,笑得胸腔都在震荡。

白榆恨不得伸手抽他一巴掌,让他笑

这么想着,就真的伸手抽了他一巴掌。

谢玉弓捂着脸,把笑收了,微微撅着嘴。

“那你说。”他端正了一些态度看着白榆。

白榆说“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若以后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恐怕没有善终的可能。”

白榆平淡道“我人生之中只有丧夫,没有和离。”

她说得那么认真,眼中未退的血丝像一张猩红的大网,只要网住了猎物,便只有你死我活一个下场。

若是他们之间因为谎言揭穿后如从前一般不欢而散倒也罢了。

可谢玉弓说了不在意,没关系,白榆动心动情到发了病,谢玉弓往后再想后退,他们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了。

她的偏激偏执写在骨血里,到底不是能好聚好散的伴侣。

换个男子听到女子这么说,恐怕要害怕,现实中没有人能接受偏激极端的伴侣。那不甜蜜,那很可怕。

更何况这个世界之中,女子仿佛是天生的附属品,精心培养的名门闺秀也大都是要遵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好女人的衡量依靠的是能不能把丈夫伺候好。

白榆这一番话,何止是离经叛道简直是

大逆不道。

但谢玉弓不一样,他听到白榆这样说,双眼微微张大。

他心中早认定白榆是个缺心少肺的混账东西,撒谎成性狡诈阴狠,转首无情,没料到她发了次病,突然云开月明,她竟然是先说了人话,肯定了他们之间的情愫,此刻还破天荒给了他承诺

鬼知道谢玉弓有多怕白榆再一声不吭地跑了,恨不得把她拴自己裤带上。

他捂着一半脸,坐起来比白榆高挑不少的身形,竟然有些羞涩地扭了半圈,然后又扭回来。

带着难掩的娇羞说道“这可不是我逼你的,你自己说的。”

谢玉弓又笑起来,他将白榆这番威胁的话语,当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山盟海誓。

谢玉弓拉开白榆的手掌,托着举起,又抬手朝着她手上狠狠一击。

“啪”地一声。

击掌鸣誓。

他说“从今往后,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