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人开始冷战。
冷战的那段时间周眠想了很多,崔和雅到底是他的男友,他应该对他多一些信任,至于庄池,他和对方不至于斩断朋友的关系,但为了男友,他应该稍微疏远一些。
庄池是个很敏锐的人,察觉到周眠的疏远后,依旧十分有风度的表示理解,并且表示如果自己有男友,大约也会对其他靠近自己爱人的人比较敏感。
周眠确实觉得崔和雅那段时间很敏感,但毕竟是想认真走下去的人,周眠便想着各退一步。
那次的冷战是以周眠低头告终的,崔和雅虽然外表冷淡矜贵,但在周眠承诺会与庄池远离之后,也不再过多计较,只是面上依旧冷冷淡淡。
周眠本以为事情彻底解决了,没想到横跨在他和崔和雅之间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那次冷战之后,崔和雅开始频繁地要求与周眠同进同出,实验室那边的事情也推了不少,对方开始盯他盯的很紧。
这些都不算,某次周眠下晚辅修课后和室友一起回寝室,因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所以没收到崔和雅的信息。
结果当他刚回寝室拿好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室友们都躺在床上休息了,周眠便去开门。
刚一打开门,他就看到崔和雅霜白冷凝的脸,对方漆黑的眼让人联想到将死的乌鸦,莫名的叫人心底发冷。
周眠被他死死握紧手腕,拉着去了楼梯间,中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到四周寂静,周眠才有些不安的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
“晚上为什么不等我一起?”男友冷冷的质问他。
周眠想解释自己是因为手机没电没收到信息,崔和雅却慢慢辖制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你是和庄池在一起,所以没收到我的信息是吗?”
“我全都知道。”
崔和雅冷白的侧脸像是被风雪堆砌而成,他的眸光漆黑而不透光,嘲讽伤人的语气让周眠近乎窒息:“你还在和他联系,怎么,脚踏两条船的感觉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刺激?”
周眠慢慢捏紧手心,他甚至能感觉到指甲陷入皮肉的触觉。
青年的声音都有些微哑,眼神难得带上几分疲惫:“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崔和雅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姿态格外伤人。
周眠咬着唇肉,分手的话迫在唇齿,崔和雅却仿若察觉到什么,慢慢放缓了声音,他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眠眠,我真的没法不多想。”
他并没有告诉周眠自己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照片。
那些关于男友与庄池糟糕的、令人浮想联翩的照片。
男人难得放低了姿态,霜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分脆弱。
两人不是真心想分手,周眠最后还是跟他解释了自己的行程、解释自己确实没怎么和庄池联系,甚至给崔和雅看自己的私人信息以证明自己确实没有越轨的举动。
崔和雅这才被安抚了下来,他们看似和好如此,只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的争吵就像是一道坎,他们从此都没法彻底信任对方了。
果然,后续这样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发展到后面崔和雅甚至开始怀疑他身边的出现的所有人。
恰巧那段时间的周眠频繁地收到一个‘变态’的骚扰信息,对方似乎很了解他,清楚他所有的课表、行程。
一开始周眠还只是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几张莫名的照片。
周眠没仔细看,直到他看到照片场景中出现的自己越来越清晰。
像是摄像头被逐渐拉进,这几乎给人一种窒息的惊悚感。
仿佛是对方在逐渐靠近自己。
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周眠的近身照,清晰的几乎能够看清他唇角下方的那颗小痣。
那是变态第一次给他发来文字。
对方说:眠眠,你有一颗很漂亮的痣,我可以吻它吗?
周眠当时被吓得不轻,请假了好几天不敢出去。
陌生号码被拉黑了,但是依旧没法阻拦对方,那个变态几乎无孔不入,用数个新的号码给他发信息。
对方询问他怎么生病了,是因为晚上睡觉没有盖好被子,还是因为男友昨天给他买的冰奶茶。
提起崔和雅,对方的语气似乎开始变得十分阴冷。
无数的诅咒谩骂像是蛇信子一般舔.舐周眠的手机屏幕。
对方说,眠眠,崔和雅配不上你,他照顾不好你。
周眠知道自己不应该搭理对方的疯言疯语,但他还是忍耐不住用自己知道的最脏的语言将对方骂了一通,并且警告对方再这样下去他会选择报警处理这件事。
说完后他再次将那个陌生号码拉入黑名单。
那次之后,对方好几天没有再发来骚扰信息,周眠觉得对方应该是怕惹上事,不敢再缠着他了。
这样想着,周眠终于不再请假,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但是当天晚上,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那是一张他寝室床铺的照片,照片是背光的,看不真切,但周眠知道那个变态正坐在他的床上,手上拿着的正是他晾晒后丢在床上没有叠起来的贴身衣物。
“嗡嗡。”
手机继续振动,是那个疯子发来的信息。
对方说:老婆,你好香。
周眠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进得来他们锁上门的寝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这样病态狂热的追求,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些糟糕的事情。
从这个变态出现开始,他恐惧于一切的摄像头,对别人的靠近充满恶意的揣测与警惕。
甚至在这样的情绪达到巅峰的时候,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那个疯子。
周眠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生怕那个疯子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更加受不了对方可能伪装成无辜担忧的模样冷眼看着他崩溃绝望。
周眠当晚勉强崩住惨白的面色,强行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推开寝室的门,他打算一个人离校去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