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辰却非常感动,拱身行礼后,才恭敬地把玉玦迎到了自己的chuáng头,又把那块像小石头样的大玉珠用白色的锦绳穿了,轻轻地系到了小兔子的脖子上。

宝玉醒得很早,他猛地坐起来,感觉到脖子上有温润的东西,低头一看,那块白色粗糙的大玉珠真地挂在胸前。

宝玉没大看上这个颜值不太高的小东西,便摘下来放在枕头低下,外头丫头们听到动静,过来服侍他穿戴衣服,还笑着打趣道:“这天气越发暖和,二爷却更加懒了,昨儿个直接在湖边睡到太阳落山,还是李贵他们几个把您背回来的,怎么也叫不醒,接着又睡了,老祖宗还以为你病了,亲自来看了好几趟。”

宝玉还在恍惚着,为梦中太和大宫那惊魂一夜感到不可思议,李贵站到门口,回禀北静王来了,正在前厅喝茶。

“世兄可好?瞧着气色不太平,可是夜里又和丫头们疯玩过了?”水溶chūn风满面,打趣着宝玉,还特意抬了抬左手腕。

宝玉打一进门便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紫檀木珠子,此刻见他显摆,故意没看那只还举在空中的手腕子,只淡淡地见了礼,坐下喝茶。

但水溶心中的喜悦快要撑破胸膛了,他必须要找个人分享一下,于是,又把手腕子凑过来,两眼chūn光地看着宝玉。

“手怎么了?奏箫累着了?”宝玉想着这货和黛玉小美人在月下手指翻飞chuī奏曲子的样子,故意揶挪道。

水溶很有耐心,飞着多情目,朝木珠子上瞟了好几眼。

宝玉瞧着那串珠子,黛玉曾经带了八年,日夜不离,即便不是自己,那也是和小兔子的情谊,如今,有了良人,回头就把兔子的心思送了出去,心下闷闷,也不吭声,只是怔怔地瞧着。

“呆了吧?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是惊着了,这串珠子,全天下仅此一个,自那年你把它弄丢了,我还惋惜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却是林家小姐得到了,听说还是玉兔送去的,这可不是天赐良缘吗?”水溶把戴着木珠子的手腕子在宝玉面前晃着,得意极了。

“她为什么送给你?”宝玉被那串珠子闪得眼疼,忙别过头,抿口茶,意兴阑珊地问。

水溶也看向他,一幅过来人看懵懂小儿的优越感,嗤笑道:“世兄这话说的,她不送给我,难不成还送给你?”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优越感又提升了点,接着道:“不过这更加不可能,林家小姐对世兄这位表兄的印象,可不是怎么好呢。”

宝玉猛地转头,狠狠地盯着水溶,心下愤懑,就像自己耗尽jīng力养大的一只珍珠,被人抢了去,还反过来说养珠的蚌不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想起自己做小兔子那八年,比大夫还为林妹妹的病左右奔走,像个老妈子似的地和贾敏一左一右bī着小女孩吃饭,捂着耳朵陪她一遍一遍地练那首《广陵散》

现在,当初病弱的小女孩已是健康活泼的大美人,当初生涩难听的曲子也弹得行去流水,但在月下听美人弹最动听曲子的,却是水溶这个没付出一个汗珠子的人,就连象征黛玉心里有他的木珠子,此刻也戴在了这个臭男人手上。

“放心,我不是来算当年失珠之憾的,相反,我是来谢恩的,若不是当年你把它弄丢了,哪来这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世兄,别这样瞪着我,我有薄礼送上,哈哈哈。”水溶看着宝玉想凌迟他的眼神,若放在往日,即便是好朋友,也会觉得僭越,但今日不同,自己这满腔的烈火浓情,就是那道目光再含上二百斤冰碴子,他也不觉得被冒犯。

宝玉像个含辛茹苦把女儿抚养大的老丈人一样,理所当然收下了水溶送上的千年老参,却没留他饭。

第11章 小兔子去哪了?

“妹夫这次目光差了些,以外甥女的神采,封个贵妃绰绰有余,怎么就选了北静王呢,咱那位老王爷姑丈可是刚被撸了爵,收了兵权,召回京城等死呢。”作陪的贾赦眯着眼,心下叹息着林如海说到底还是书生浅见,不如他们这些京城权贵眼光老辣。

“妹夫是性情中人,他此次出手相救北静王府,外甥女嫁过去,体面得很。”贾政想到林如海和妹子贾敏对独生女黛玉的宠爱,心下暗暗自亏不如。

宝玉看着一脸算计的伯父和小心谨慎的父亲,没来由地烦恼,他告罪出来,到了湖边,拿起那根没有勾子的鱼竿开始钓鱼,不一会,便无聊地睡了过去。

小兔子又出现在黛玉面前,小美人正拿着一把扇子痴痴地笑,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兔子,吓得啊啊地叫着,娇嗔道:“小兔子,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