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包拯点了点头,道,“可是,如果不能证明这信绝非出自刑将军之手,我恐怕皇上还是有所怀疑啊!”
“其实信的字迹倒是可以模仿……关键是印戳。”展昭说着,看邢怀洲,“刑将军可曾将印戳借给他人?”
“不可能的。”邢怀洲摇了摇头,道,“我那印章,是江南刻章名家送的,天底下仅此一块,除了公文之上,我甚少使用,而且这样的印章,也极难仿制!我之前也看到那封信了,这的确是我的印章,所以当时我才会傻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摸一样地仿制一个印戳,有可能么?”赵普皱眉,“这就算找做印章的人来,也不可能做出一摸一样的两个章来啊!”
“倒模子和揭画都可以呀。”小四子捏着赵普的衣裳角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赵普蹲下去,将小四子抱起来,问,“小四子,你刚刚说什么?”
小四子见众人突然都睁大了眼睛看自己,就搂住赵普的脖子,将头塞到一旁,好像有些害羞。
“小四子。”展昭凑过去,问小四子,“来,你是不是知道如何制造这样两个一模一样的印戳?”边说着,边将两封信举到小四子眼前,让他看。
小四子眨眨眼看了看,点点头,道,“嗯,这个,是揭画的……爹爹会。”
“揭画?!”包拯睁大了眼睛看小四子,问,“这种神技我只在古书上看到过真能做到么?”
小四子捏着手指头,坐在赵普胳膊上,小声道,“嗯,以前,雅竹村有一家人家,那家有一副祖传的画,好像很很很值钱,后来家里大人死掉了,两个儿子,为了这幅画,吵架打架,进了好几次官府呢。”
一旁几个大人都耐心地听小四子说话,小四子嘴不是很利索,说话比较慢,几人急得心急火燎的,但是又不敢催他,小四子胆小,万一不说了呢?只能赔着笑等着。
“后来,两家人打得他们娘亲要自尽了,衙门判他们画一人一半,两兄弟都不肯,说这样画就只剩下半截不值钱了。”小四子说,“后来那家的娘亲来求爹爹帮忙,爹爹让她将画拿来,用揭画的方法,将一幅画变成了两幅画,然后让老太太拿回去,先找来大儿子,将其中一幅给他,说,这是瞒着老二给的,老二问起来,你就说画已经偷掉了,然后再把二儿子叫来,将另一半画给他,告诉他,瞒着老大给的,她跟老大说画偷掉了……如此一来,两兄弟因为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所以也都不再提起了,这样,一家人就相安无事了。”
“这法子太好了!”包拯连连拍手,道,“才子啊,真是才子!”
展昭问小四子,“对了小四子,你爹爹能不能模仿比人的笔迹来写字啊?”
小四子眨眨眼,问,“什么叫模仿笔迹。”
“就是,比如我写的字,你爹爹能不能照着我的字体,写出另外一封来,别人看来,跟我写的一样。”
“可以呀。”小四子点点头,道,“爹爹只要看过一遍的书书都能背出来,无论是谁写的字,看过一眼就能写出一模一样的来,爹爹最最最能gān。”
“这太好了!”包拯欢喜,“一会儿等公孙先生醒了,就让他看看这两封信,说不定,他能看出些门道来!”
“对!”展昭也点头,又有几分好奇地问小四子,“小四子,你爹爹那么能gān,为什么一直都呆在雅竹村呀?”
小四子道,“爹爹说在哪里都不要紧,能治病救人就好了。”
“他似乎无心为官。”赵普不无遗憾地对展昭道。
“哦……”展昭轻轻摸了摸下巴。
“展护卫,怎么了?”包拯看展昭。
展昭回看包拯,道,“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以先生这么样的高才,如果能在开封府,那对破案真是会有很大帮助啊。”
展昭就是随口一说,包拯的眼珠子可是一转……他看了看手上的那两封信,心说……如此高才,流落乡野岂不可惜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想到这里,包拯轻轻捋了捋胡须,嘴角微微一挑。
赵普就看到包拯露出一口白牙,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个横在下巴上方的白色月牙形与他额头上那个颜色较淡的月牙形疤痕遥相呼应,那个璀璨啊……
……
“唉……”包拯点了点头,道,“可是,如果不能证明这信绝非出自刑将军之手,我恐怕皇上还是有所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