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问这个!”真广生硬的截断他说的话,莫名的气感涌上了口腔和鼻腔,这让他几乎就要冷哼出声,“爸爸和妈妈都平常的生活着,爱花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死去?!而且到现在还没抓住犯人……”

“谁也不知道――”

“那件事发生十个月了――到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有遗物、也没有目击者,犯人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都没有搞清楚,搜查本部也基本上没有动作了,以后案件也不可能有进展了……很不合理吧,犯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制裁,毫无道理吧!”他揪过一旁的花卉,泄愤地弄得粉碎后,才将其狠狠的弃之于地。

吉野放下了一直合十平举在额前的双手,双肩有些无力的拉耸着,他低着头,眼睛里一丝光彩都没有,他知道,忍到这个时候的真广,早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他也在诧异着,真广居然能够安稳着这样漫长的一段时间。

这漫长的时间,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确定着不会到来的明天时,缓慢的溜走。吉野无法否认的是,他在听到真广用那憎恨的语气说着的字眼,让他的心脏不规律的极速跳动起来――很不合理、毫无道理――他几乎就要起身,同着真广的话附和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爱花酱死掉的这件事,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因为这样忽然猛烈的加速跳动,让吉野的胸口有着闷痛的不适感,然而这种冲动也不过一瞬间,就那样一瞬间罢了。他最后还是归于平静,这样剧烈的转变,让他觉得有些冷了。在这个天气,居然有着这样的感觉,真是……

“嘛,这正是――人世被称为吸引人的东西吧?”他的手拉着放在地上的背包细带,起身,凝视着背对着他的真广的背影。缓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种不合理呢?靠自己的力量来找出犯人,惩治犯人吗?”

“啊啊,是啊,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纠正这个世道!”真广转过身,他痛恨得,用最尖锐的语气说着。

吉野低垂着眼帘,他不知道自己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问着真广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真广这个人,他总是能做出一些惊人之举。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真广继续隐忍,耐心的等待下去,还是暗地里期待着真广能够有所动作。

他并没有因为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后悔,甚至是真广做出了这样一个可怖的决心,就感觉,他的内心深处,他自己所不了解的深处,就是这样明显的期盼着的。

因为,他自己无法为死去的爱花酱做些什么,但是真广却能够做到这样一个地步。

这个天,绯红得如同当时那斑驳的血痕,当着光线映照在真广的身上,让吉野都看不太清真广眼睛的眸色了,那一定是因为,此时真广眼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和这绯红色的晚光,同样昭示着不祥。就连乌鸦群也嘎嘎的尖叫着,振翅腾空,它们竭尽全力的附和着真广,附和着这一切的不祥。

吉野深呼吸着,“我们回去了吧。”

他对真广的决心保持着沉默的态度,他觉得,他应该劝阻着真广的,就算杀死爱花酱的犯人被你杀死了,那又怎么样?爱花酱她,永远也无法复活了。他本来应该能够劝阻得了真广的,但他却什么无法说出来,有时候,吉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吗?”

“怎么会,你从来不会随便乱说些什么的,不过,真广,连搜查本部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

这种话,从吉野的口中说出来,已经算是很含蓄的表达了。真广很了解吉野,他总是这样的平静,但此时听到吉野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真广觉得喉咙发痛。

他紧盯着吉野脆弱的喉结,想让它撕裂开来,流出鲜红的血液,然后再吞下去,他想,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着干渴疼痛的喉咙。会有这种想法的他,果然变得很奇怪了。

真广低沉的闷笑了两声,喃喃地道,“你这不是也,挺能干的嘛。”

“你刚刚,说了什么么?”吉野转头,看向真广,他刚刚没有听清楚。

“不,什么也没有。”真广笑着避开吉野的视线。

只是他的这种笑,却让吉野觉得压抑,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真广成为这幅模样?吉野开始仔细的回想着他没有听清楚的那句话。

不过,真广所的这话,真的没有丝毫的深意,他只是稍微感叹一下――原来,吉野也交上了女朋友,这不是,挺能干的嘛――那一天,啊,大概是一星期之前,即使打了一架也没能让自己心情放松的他,突然的,听到了他们班里的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