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吾这般劣迹斑斑之人,怎可不排除可能性?龙宿叼着烟斗,似笑非笑的道。
前辈不会。练无瑕依旧写道。
为人处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龙宿语重心长的道。
前辈不会。练无瑕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好吧!龙宿无奈,汝这般不设防的性子,吾倒是真好奇,练峨眉怎么就能放得下心,让汝下萍山在人间行走?儒门龙首惯有的风格是将人心掰开来、揉碎了,一点一点的看得透彻分明,再将其摆在合适的位置上,选择不同的方式相待。一般只有两种人例外,一种是好友或损友型如佛剑大师与剑子道长,一种是不按常理出牌乃至于缺心眼型,如日后的香独秀,如现在的练无瑕。
只见眼前这位缺心眼型摇摇头,用云气认真的摆出一行字来:晚辈并非对任何人都不怀戒备之心。
哦?那汝为何会待吾如此特别?龙宿登时来了兴趣。
不知为何,晚辈很喜欢金色的眼睛。练无瑕写道。
如此轻飘飘得没有一丝分量的理由,一听就是诚意不过二两重的随口敷衍。龙宿哪里会将这番话放在心上,淡金色的眼眸光华微转,当下便是轻轻一哂:真是傻话。
闲话片刻,外间已悉悉索索的下了雨。龙宿兴之所至,亲自取了茶具来烹茶。练无瑕身体微倾着,看那丝丝缕缕的茶香伴着碧云色的茶雾在错彩辉煌间徐徐逸散,一时间竟令她想起了萍山上的松风灵雨,云海滔滔。
饮吧,龙宿见她看得入神,边为两人斟茶边道,莫要小看这小小的一盏茶,其至寒之性,至清之味,非君子不能品出汝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