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还不够好。

——当那出道刚过两年, 年仅二十岁的小氪星人和他如此倾诉……哈尔当时只是一笑了之。开什么玩笑？他真的觉得这只是卡尔·艾尔的虚荣心在作祟。超人可能只是被那些□□搞得有些失去了自信。年轻人总是会过度注重他人的看法，这很正常。

但后来哈尔就意识到了。这并不正常。这并不值得玩笑。他的小朋友, 与他互相支撑着、维护着这颗蓝星的人……卡尔他其实有着严重的认知障碍。

他对自己苛刻的程度已远超了正常阈值。超人仿佛是觉得不做到‘完美’, 就得被算作不合格。这让哈尔甚至有了个古怪的念头——他总觉得卡尔是在为接受审判，而做着准备。

这很古怪。但很贴切。很多时候卡尔表现的就像是要接受全世界的指责。这孩子仿佛认为这世间的所有罪恶……都是因他而起。

……这莫名其妙的小傻瓜。天知道哈尔花了多少功夫来告诉这个傻小子：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当时的卡尔·艾尔简直天真的可怕。超人那美丽纯净的蓝眼睛信任又依赖的看着他……那是哈尔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觉得自己已是成人。已担的起责任——他后来总是在开这孩子的玩笑, 叫他‘甜心男孩’，说他‘不可抗拒’……哈尔是认真的。绿灯侠是真的这么认为。

而现在？很明显现在的卡尔已再次的陷入了怪圈。他再一次率先谴责自己的失误, 而不去痛恨那阿斯加德人的狡猾。这让哈尔一阵烦躁……而绿灯qiáng迫自己冷静。qiáng迫自己成熟。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超人放在他胸口上的右手。他声音平稳，语气平和。

“你请谁去你老家那里了？闪电？还是？”哈尔·乔丹直视这神色郁郁的超人。他直视对方尚有几分迷失的蓝眼睛。‘克拉克·肯特’……他们刚认识不到半年, 这傻小子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我不陪你一起回去，等我先去欧阿报了道，就去提jiāo申请。想要进入阿斯加德, 就只能走他们的彩虹桥。而我会搞定的，放心。”

“我请弗瑞加派了探员。”克拉克轻叹着。“家里的安保系统我都更换成氪星科技了，所以应该是一切都好。其实我更担心我姐姐的安全，所以走之前也指派了氪星机器人去保护她。如果洛基选择对他们下手, 那我立刻就能知道。”

“你说得对, 哈尔。我应该回去了。我会再试着联系命运的……谢谢你，兄弟。”

绿灯侠闻言无奈的大笑两声。他看着这恢复过来的小朋友，qiáng压下心头的无奈——这孩子恢复的总是这么快。天知道他也才二十二岁。

接着绿灯侠就自然而然的给了超人一个拥抱。

“说什么傻话？弟弟——”

“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道谢。”

克拉克被靠谱无比的哈尔·乔丹，他那伟大的‘大朋友’给彻底安抚住了。超人也浅浅一笑, 直直的飞回了那颗美丽的蓝星。

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初时他因打算向钢铁侠坦白而期待、快乐。但被那可恨的‘丧鞭’打搅了计划后，这一天的基调就急转直下。真难想象超人现在竟会如此忐忑。这可真是……

克拉克抿紧嘴。他不再愤怒了。但淡淡的迷茫与苦涩却还萦绕于心。

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了。安逸的生活、想象之内的敌人，这些都在消磨着超人的警惕性。这样看来或许克拉克的确应该感谢洛基——起码他能够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再这般大意了。

但接下来的一周里，这令人忐忑不安，神经紧张的一周……却再也没发生任何的‘意外’。天气越来越冷，生活却越来越平静。除了来自莱克斯的另一次邀约外，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任何波澜。

而有点卸磨杀驴的是，当克拉克彻底平静下来以后，他却失去了直面对他兴趣满满的莱克斯的勇气。所以超人拒绝了对方的晚餐邀请——理由倒是非常正当。因为接到短信的那天，克拉克他人在中心城。

佩里对他的信任简直令人感动，他老板已经彻头彻尾的当他是个福将了。这次更是要他这个非正式员工孤身前往中城。给出的理由还很正当：

‘克拉克，好男孩儿，你也不是不知道闪电侠——那人就是阵儿风，我派一个人去，和派两个人去，能有多大的不同呢？他要是不赏脸给咱们拍，那去多少人都没用！’

……真是洒脱。

克拉克揉了揉自己柔软的额发，略感无奈。回归了日常的超人抬起头来，看着中城市政厅前那被缓缓升起的，红金色拱桥。

明天是第一个闪电庆。也是小闪他出道二周年的纪念日。和‘害羞’的超人不同。闪电决定要亲身出席这次庆典。他会亲自给一些文化衫签名，以帮助组织者们举行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