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看了一会儿那条小船,忽然冲进了小溪,láng狈地在浅水区跋涉着,一路冲到了小船边上。他一把抓起小船,然后又带着湿透了的衣服踉跄地跑回罗拉身边。

就算一向是行为跳脱的罗拉也被杰森的举动惊住了。

她蹲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杰森跑向她,然后在距离她还有一步远的位置单膝跪下——单膝跪下后他还是比蹲在地上的罗拉要高,于是他就朝后抹了一把被打湿了正往下滴水的头发,露出他蓝色的眼睛。

他垂着头,胸口起伏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罗拉。

“……杰?”

“我说我最喜欢的是达西,还有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说,“因为达西在明确自己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向伊丽莎白求了婚。他没想到伊丽莎白会拒绝他,但他能这么gān脆果断地向对方求婚依然需要巨大的勇气,虽然以达西自己的性格,他可能更倾向于把这个行动称为一种鲁莽之举……我老被人被冠上鲁莽和冲动的形容词,但在你面前我好像总是不够鲁莽。”

“你让我变得和过去的我不一样。”他说,“你让我担心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但又让我相信我所做的对你来说一定最好。你让我觉得虚弱和无能,但又让我相信我拥有足够的力量。”

“我不相信誓言,也不相信有什么能永恒不变,这可能是哥谭人的通病,不过好在你似乎也是这样的人……我想我足够理性到处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事情,但又不够理性,以至于会把令一些事情完全搞砸。”

“布鲁斯一直教育我说感情用事是危险的,感情用事意味着自以为是和不负责任,意味着思想幼稚、身体无能,他要求我控制自己的感情用事,而我,”杰森露出一个微笑,但这个笑容因为脸部肌肉的紧张而颤抖个不停,所以显得有些丑陋,“我永远都做不到。”

“我聆听我内心的声音,并且坚定地遵从它。我问过自己无数次我为什么这么爱你,我从未在自己身上得到过答复,或者任何足以启示我的回音。”他说,“但最终让我惊讶的是——是我改变了,但这个过程是那么温暖和美好,没有反抗,也没有痛苦——所有变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而这和我过去曾经得到过的认知不符,在我的认知里,所有的变化都应该伴随着剧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