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灭灭的火光跳动着。风从很远的街上送来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场景何其相似。沈九闭着眼睛想,某一个晚上他把断人活路的恶鬼投入火中,四合里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人哭——死人不必再哭,而他漠然以对,于是只有无厌子疯癫的笑声在道路上回响。

他望着火,从一派繁华的秋府里生长的,曼妙的,诱惑的,无拘无束的火。他感觉它们在舔他的脸颊,燎他的头发,烤焦他的皮肉,焚烧他的骨头。

凡此种种,当时刻骨铭心,现在回首一望,却已记不太清了。

但是,这种感觉不坏。

沈九轻轻侧了侧身,按着chuáng沿坐了起来。乌发如同寒月下墨色的流水落了满chuáng,他把它们撩到一边,神情带着点情事后的餍足和慵懒。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仍是黛青色,质地很软。枕边躺着一柄新的轻剑,薄且雪白。

独独不见洛冰河罢了。

沈九披衣下chuáng,微微的钝痛让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