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罗不理他,对得罪上司已经习以为常,转而对着一目连道:“上将,恭喜您。您总是在让我意外,我由衷地为您绝处逢生感到高兴。元帅已经为了您几天未合眼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什么几天未合眼,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呢!一目连又不是傻的,这种刷好感的客套话看看日历就可以拆穿了!

荒万分想将她的工资扣到负数:“烟烟罗小姐,我记得你在一个小时前就被我解雇了。”

烟烟罗很快道:“十分钟前姑获鸟上将又将我聘回来了。军部对您莽撞的行为深感痛心!您不该违背军部的命令,这阵子您怕是要收到弹劾书了。不过我已经将连上将清醒的消息告知军方,军方见状便委托我发来贺电,随手甩给我一个岗位。连上将,秘书官的工作可还行?元帅那挑剔又难搞的性子真的让人很头疼,如果您感到棘手,可以找我帮忙。”

一目连呆滞片刻,想起荒那充分压榨劳动力的官方作派,竟然“嗯”了回去。

荒挺想把方向盘敲到电话那头:“我说你……”

烟烟罗猜到了自己又要被好一通针对,语速快起来:“我还顺手帮你们把隧道的追踪装置关了。怎样,还赶我走吗?”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下班了。”荒迅速地挂上电话,狐疑地看向一目连:“你笑什么?”

一目连垂下头,面带腼腆:“烟烟罗小姐性格很可爱。”

荒刀削的脸庞像被bào风雪冻住:“……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哨兵真的好么?”

哦对。一目连都快忘了烟烟罗前秘书官是位哨兵,秘书官的职务大多由向导担任,可也不知怎么的,当初荒就是这样在军部给上来的一沓档案中选择了哨兵烟烟罗。他不会知道那一沓档案里只有烟烟罗一个哨兵,反正荒也不会特地说。

“烟烟罗小姐秘书官做得很好。”他忐忑道。

荒重新发动了车,这次总算不用边开边躲子弹了:“不要太谦卑,你做的很好。”

方才被烟烟罗霍然打断的思绪又蠢蠢欲动地冒了出来,它很胆怯,甚至不敢将自己bào露得太明显。它知道自己卑微,只是有些藏不太住了。一目连忽地彷徨起来,甚至不敢直视荒认真开车的侧颜,只敢偷偷瞄两下子,又觉得都到这种节骨眼上了,临阵脱逃的自己滑稽又可笑。

“连上将。”荒突然腾出一只手。

一目连肃然扭过头去看他,却被轻轻捏住了下巴。

瞪大了眼睛,一目连没能反应过来,上次接吻似乎是在一个世纪之前了,唇瓣相接,温润的触感有点儿陌生。他本能地要躲闪,可是哨兵的信息素是那样令人着迷,他想,大概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这吻来得如同bào风骤雨,他的呼吸凝固在了原点,全数被人夺了去。

荒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转而放在了他后颈上,若有似无地想把他拉过来靠得更紧密一些,尽管那其中并没有令人贪恋的向导信息素。

一目连那小身板轻轻拉一下就过来了,也不懂得反抗,荒很满意地在他喉咙深处听见了短暂而细小的呜咽。那低哑的呻吟根本逃不过哨兵敏锐的听觉,仿佛放大了几十倍,就在耳边,轻易地燃起了荒那点侵略的哨兵本性。荒对他放任自己肆意在他唇上驰骋的行为很是满意,这样一个qiáng大又无可挑剔的向导就在这咫尺之近……

一目连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没再扭扭捏捏,玲珑的舌迎上去,很快便jiāo缠到了一起,现在有的是机会胡作非为,他甚至都要反客为主地勾着荒在自己口腔中肆意妄为地肆nüè——难以言喻的情热在躁动,他们接吻那么多次,从未有过这样难以自已的冲动。

这是他的哨兵,这个哨兵是他的。

他们有朝一日终将结合,谁也不能再把荒带离他身边,他也会永远属于对方!

美好的臆想几乎填满了一目连心中那块隐约的空缺,哨兵的信息素令他安心,他忘记了眼眶里的空dòng,忘记了曾经对那“哨兵”的羡慕与嫉妒,忘记了魂牵梦萦的患得患失。

他想,自己是爱他的。

爱是那么沉重一个的字眼,可他还是要举重若轻地把这字轻易就给出去。

荒已经无心驾驶,渐渐松了踩着油门的力道,一目连暗叫一声大事不妙,虽然他一点也不在意结合的地点,哪怕就算是所谓的“Bonding-on-site”也没有关系,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情到深处,就连剧本也这么完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讲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万事俱备,就差结合热了,他丝毫不介意采取暗示qiáng迫自己进入结合热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