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伸手要去抓盘子里的子弹,那青蛙瓷器又打断他:“老朽这人呢,其实很好心。姑且提醒你一句吧,你猜猜看这些子弹的重量是否完全相同?”
荒的手顿住了。
他确实动摇了,放在托盘里的子弹虽然口径相同,可是色泽参差不齐,很有可能不是同一批次生产的,哪怕是0.1g的轻微偏差也足够造成一个哨兵的判断失误。
哨兵院里有人玩过这样的游戏,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用的不是实弹,只是忘了是哪个老师设计的臭屁彩蛋,砸到脑门上会炸出一团又huáng又红的粘稠浆糊,单纯恶心恶心人,绝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状况下再次遇见。
那时候一帮人围在一起,弹巢里只有一发子弹,六个人轮流开枪,谁中谁负责这周的打扫卫生。他还记得左轮手枪的转轮翻滚的手感,子弹有点重量,在转轮中旋转时他们是能感觉得到的,手会因为提供惯性向心力晃动,稍微借以外力就能使转轮停止的位置出现偏差。
他就是用这种方法作弊,以逃脱打扫卫生的麻烦事……这算是报应吗?
一目连急得都快冒烟了,他居然还有点想笑。
荒将枪丢给一目连:“有自信吗?”
一目连黑纱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说:“有。”
他知道青蛙瓷器想考验他们的是什么。青蛙瓷器在合众国是出了名的,他知道一些,能够冠冕堂皇地用“运气”二字压人,却又说运气其实一点也不重要的黑帮分帮帮主——可是除了天命的“运气”以外,还有一种东西也必不可少。
那便是抱有付出生命代价的信任。
他从托盘上拿走了自己那把枪,还是笑出来了,荒很少这么笑,不免令人呼吸一滞。
然后他取走了五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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