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看着杨过态度诚恳,心中叹息,自小杨过何曾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心里一软,自己若再揪住此事不放到显得小家子气了。脸上一热,把杨过推开,“你怎么老揪着这事不放,快去喝你的酒吧。”
杨过心中释然,自是悠然独喜,“你不来吗?”
“我去替一下冰儿,小姑娘累坏了。”郭芙转头回屋。
“杨大哥,你跟大姐嘀咕啥呢?”破虏看着大姐与杨过低语一头雾水,“大姐好好的哪有生气,你是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
杨过仨人树下浅酌,秋光慵懒,恬暖淡淡,暖暖的感觉自杨过心间慢慢dàng开。
“冰儿,我来照看你母亲,你出去透一下气。”郭芙推着小女孩出了屋。
“幸蒙良医救命之恩,奴家敢问恩人尊姓大名,以图衔报。”chuáng上的妇人元气渐渐恢复,脸色虽苍白,气息却已调和,低声缓慢向郭芙致谢。
“大嫂,救死扶伤乃天职,勿需谢。我姓郭单名一个芙字,日后若有需要去襄阳城找我便罢。”郭芙替妇人掖好被子,又嘱她少言多休息。守在一旁看她沉沉睡去。
郭芙怕破虏贪杯,便出了屋。见冰儿正与破虏在树下说笑。
“大姐,你咋老让人喊你‘姑姑’,冰儿称你为‘姐姐’不正合适?”破虏看大姐出来,冲着她嚷到。
郭芙抿嘴一笑,想着刚才跟杨过生气时才让女孩如此称呼自己。“随便吧,怎样称呼都行,你们高兴就好。”
杨过站在一旁看着郭芙笑,心知她不想与自己多言,但还是忍不住向她走来。
“大姐,冰儿还以为你与杨大哥是夫妻,笑死我了,你们怎么不与人家说明?”破虏瞅着杨过与郭芙笑声朗朗。
“冰儿未问,我作何解释。”郭芙脸色微酡,向弟弟嗔怒道,“你大老远跑来找我,若是来帮忙,就去劈柴担水,少在这胡说八道。”
“小孩子说笑,你也当真。”杨过瞧着粉腮红润的郭芙,宜嗔宜喜。心中却是叫苦不迭,破虏啊破虏,我刚把芙妹哄好,你这把火燎得,待叫我如何是好。
郭芙哼了一声再不理会他们。她向四周张望了下,忽然手中银针飞掷向树梢,但见一只鸽子扑棱棱自树上落下。郭芙弯腰拾起鸽子,“杨过,你若没事就烧些热水备用。”自己拿着鸽子去河边清洗。
“大姐姐,你身手好厉害!”冰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对郭芙更是敬仰,“我去烧水吧,杨大哥和破虏哥哥在这歇着便好。”冰儿知破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伶俐地立刻改了口。
不一会儿郭芙拿着清洗gān净的鸽子回来,“冰儿,我给你娘熬点鸽子汤补一补身子,你娘久病初愈不宜食大补之物,这鸽子是‘甜血动物’味甘性平,滋yīn养血,补虚劳、qiáng筋骨。”郭芙边说手上也利落地把鸽子用炉火煨上。
日斜西山,大地苍茫。郭芙安置好冰儿母女,又叮嘱了破虏诸事,便与杨过动身夜探丁家庄。
第9章 双雁展翅游(四)
残月孤星照苍溟,凤啼凰鸣和锦瑟。
两人换上簇青夜行衣,郭芙箭袖短打,丝质束腰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腰肢,身形婉丽俊逸,墨锦裹身更映得她肌如玉脂、神色灿灿。“杨大哥,心思缜密,你在哪弄来的这身衣服,纤秾合度。”郭芙利落地用丝带把秀发绾起。
杨过双唇微扬,眼中漾起一丝微笑,芙妹的身影已深入脑海,给她买衣服哪有不合身的道理。俯视郭芙光艳溢目,不觉神弛。“走罢,丁家庄今夜会热闹非常。”两人并肩连袂融入茫茫夜色中。
夜幕初垂,街巷空空行人绝,只有一家客栈门前挂着两盏红纱栀子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除了寥寥几声犬吠,黑沉沉的夜笼罩着整个村镇,万籁俱寂。
丁家庄位居镇东首,从外面看整个宅院三进三出,院落占地不大与一般乡绅无异。杨过与郭芙潜身东南门前大树中,向墙内张望,突听得一阵嗥嗥犬吠,两人立刻缩身屏气,不多时大门大开,两名家丁闻犬声出门探看一番,未见有异又嘟囔着进去了。
杨过手握一粒碎石,正要出手却被郭芙紧紧握住,“两条畜牲无辜,莫伤它们性命。”郭芙在杨过耳畔轻语,手持银针向院内两条恶狗掷去,只听嗖、嗖两声,两狗身子微颤便倒地不动。“我银针上喂有麻药,两个时辰内它们是醒不过来的。”
两人正欲纵身入内,只见一道黑影从侧面角门闪出,倏地,一闪已向奔出数十米。纵使杨过夜视极好,却也瞧不清这身影的面容。
杨过心中一震吃惊不小,昨日探得丁家雄霸一方,却未闻此处有虎láng盘踞,正思量是否把芙妹留在外面,自己孤身前往,以防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