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拉紧斗篷摇摇头,“杨大哥,这里好凄凉,好萧条。曾经此地水草丰美,现在却因连年战乱珠光尽退。”

一时难掩内心的沉痛,杨过环顾四周,燕京漕运已荒,若忽必烈有心恢复,以北攻南,由泰山而下,取huáng淮平原如囊中取物。

他看郭芙愁眉不展,拉着她坐下,遂想法逗她开心,“芙妹,给你讲讲我这十来年的奇闻趣事,可有兴趣?”

听他要聊自己的奇遇,郭芙眸中突放异彩,灿然而笑,“快说与我听听,早就想问你这十多年都在gān嘛,怕你嫌烦一直没敢问。”

两人并肩而坐,杨过给她讲着自己的经历、趣事,自然有添油加醋之嫌。一个讲得绘声绘色、跌宕起伏,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抚掌大笑,时而紧张瑟瑟。墨玉般的黑瞳忽闪忽闪,满心满眼均是这位神雕大侠,跟着他紧张而紧张,愤怒而愤怒,雀跃而雀跃。

“我说你怎么不来襄阳,原来是另有作为。我道你那大雕对你如此亲近,真的是患难与共。我若也能多些这种经历就好了,在军营待了十多年,不知江湖如此奇妙有趣。”听他讲得动人心魄,郭芙一脸神往,忽然她迟疑问道,“是不是我在军中待的久了性子古板又刻薄?襄儿总是说我规矩多又无趣。”

杨过第一次见郭芙眼中充满崇拜、艳羡之色,心中很是受用,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去襄阳找她,“芙妹热情又活泼,襄儿不懂你。以后再出去,我一定带着你。”说到情动处,不由握住她的手,只觉柔荑细润如脂,心已苏倒一半。

郭芙听得入神,并未在意被杨过握住手,只是好奇地问东问西。

情愫在荒漠中慢慢滋生,躲不开、逃不掉,有不离不弃的默契,有肝胆相照的义气。

夜幕低垂,繁星初起。杨过顺势牵着郭芙起身,“芙妹,你能在这等我吗?”杨过依然不想带她进城,他知道今夜是铤而走险。

“为什么,你当我是累赘?刚刚还说再出去要带我一同呢。”郭芙反手抓紧杨过,“你要我安安全全,我也要你稳稳妥妥,已经绑在一起了,是你想丢就能丢的么。”

“你先出去,我把夜行衣换好。”郭芙把杨过推出去,自在庙里面换好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又把马安顿好,便施展轻功,疾奔而去。杨过拉着郭芙潜在在城墙暗影处细看,心中逐渐了然,此处驻兵不算太多,燕京被他们占了多年,虽为军事要地但非蒙古大都,想来是没人敢再侵,因此并未重兵把守。

两人转到城门西侧,杨过瞅准空档,便携郭芙足蹬城壁凌空而起,在墙头处轻轻一点翻身一跃,已飘然落入城中,两人身形快如闪电,轻巧巧地向城内奔去。远远便看到火光映天,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营帐组成王子府,每个营帐周围都有驻兵把守。过芙二人由南侧迂回向中间最大的营帐潜去,只见中间大帐内火烛通明,帐中似有人在低声说话。杨过郭芙在yīn影中屏气倾听。只听得断断续续,“上一批死得死、伤得伤,这次不得有误。”杨过听出这是忽必烈的声音,心中大喜,他在这迷便好解。

“四王子放心,这次我必定严加看管,明年定会按时送到兰姑娘那。”

“你去罢,我去看一下姑母。”一位气宇不凡的青年男子大步出帐,杨过二人忙蹲下身子,看着此人向旁边营帐走去,杨过认得这男子正是忽必烈。

杨过拉起郭芙沿大帐一侧转到旁边营帐,只听里面传来一妇人的声音,“你兰妹妹明年可能回来?”

“姑母放心,明年义妹给您祈福回来,一定与耶律丞相完婚。”

“哼!你们都瞒着我,什么祈福,我知她在临安。她虽是我义女,你也应像亲妹妹般待她,少让她给你们卖命。”妇人话音不悦。

“姑母放心,此次回来与耶律铸完婚,再不让她出去。”

郭芙听到同耶律铸完婚,心中一惊,身子微微一颤,不小心碰到了营帐,杨过忙扶住她。

这时忽必烈一步抢出帐外,“什么人!”听到王子大呼,周围驻兵纷纷向这边涌来,一时把两个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杨过拉着郭芙脚下生风,趁忽必烈出帐查看的空档,悄悄潜入营帐中。只见帐中坐一妇人,身材颀长,虽年过半百却是剑眉英气。杨过一步抢上以匕首抵在妇人腰间,“别乱动,我们在这暂时藏一下身,必不会害你。”

妇人看了看杨过并不害怕,再瞧郭芙却是大惊失色。“真像,真像。这位女侠贵姓?从何而来?”

郭芙看着妇人亦是不解,她看我好像她认得的人。

妇人冲着郭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女侠可是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