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我能进来吗?”

“杨大哥进来吧,门没拴。”郭芙听到杨过在外面,立刻把秀发束好,起身相迎。

“天冷,给你温了盏huáng酒暖身,趁热喝了吧。”杨过进门就把酒递到她手中。

郭芙心中一暖,冲他浅浅而笑,“酒暖身,人暖心。”手握酒杯微微抑头,一饮而尽。“谢谢大哥好意,累了一天啦,早点休息。”

“今夜你一直跟玉索絮絮叨叨,都不曾理我,找你聊会儿行吗?”杨过关上房门,拉住她的手,“我来叮嘱你些事情,我估算着明天,最迟后日,蒙哥就会大举进攻,你不可乱跑,乖乖给我待在城中,听到没!”他素来知道芙儿的性子,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杨大哥,你护我我知道,可听过‘鲁漆室邑之女’的故事,弱女子倘懂得我思我忧民族大义,我又岂能独安?”郭芙纤指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哥放心,虽不敢说久经沙场,但不至毫无临战经验,再说了‘逢qiáng智取,逢弱力擒’这道理我也懂。‘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

“我懂,但是就是不想让你涉险。”他叹息着拥住她,“真的想好好护着你,不想让你再经历战争的惨烈。”

“杨大哥,我们是守城而非进攻,钓鱼城依山而建、居高临下,对敌军来说就是噩梦,其实你明知我们胜算在握。因为我你才会紧张,对不对?”她抬手轻抚他紧蹙的眉峰,“我不会有事的,大小战争经历无数次,你看我不是毫发未损么。‘知我者谓我心忧。’大哥是懂我的对吗?”

“芙儿,在你面前我永远是输。”杨过叹息着埋首在她发间。

“因为我说的在理儿。”郭芙在他怀中浅笑,“纵有百般任性,依然被哥哥捧在手心。此生足矣。咱俩是不是该谢谢月老?你恰好来,我恰好在。”

“我才不是恰好来,想了好久,都没有勇气。若是有勇气早就把你娶到手啦。”他抬起头望进她眸中,“不会怪我来晚了吧。”

“怎会,来的刚刚好,最美的初遇与最醇的等待。”郭芙捧住他的脸印上一吻,“不早啦,快去睡吧。”

次日天未亮,杨过、郭芙便带着玉索向军营而去。

“王将军,我给您引荐一人。这位是我妹妹冉玉索,若通医理,大战既起特来投奔,希望能在军中效力。”郭芙拉着玉索的手为王坚、张钰等人引荐。

“欢迎、欢迎,杨夫人妙手回chūn,舍妹必定也医术高明。太好了,天气寒冷将士们所受外伤就怕肌肤冻疮,近几日随军大夫已分身乏术。有劳二位。”

“将军客气,我先带妹子去营中走走,熟悉一下。”郭芙禀明王坚等人,牵着玉索前往军营查看。

议事厅内王坚招集各营将官,做迎战的部署。杨过知道战前讨论是军机,便起身告辞。

“杨大侠请留步,你非外人不用回避。”张钰看杨过要走,立刻起身相留,“其实你的身份我与王将军早已打探清楚,之前未挑明,一来是军务忙没得空,二来觉得也没必要。杨大侠莫怪,两军jiāo战我们不可不防,大宋城池连连失守,也是因为内jian太多,所以事无巨细,悉究本末。”

“张将军言重了,竭尽jīng思是应该的。只是我非军中将士,本应回避,不可破坏军纪。”杨过颔首微笑。

“郭大侠带来书信,向我力荐杨大侠,说你胆识过人可委以重任,杨大侠虽然非我军中将士,但也是守卫襄阳的勇士,本来朝廷是派襄阳吕文德将军援蜀,只是受阻于蒙军,现已退回重庆。杨大侠也算是襄阳过来援助之人,当可不用回避。”王坚微笑着招呼杨过,大家一起商讨战前准备事宜。

杨过听他们如此说,立刻拱手行礼,坐于下首加入大家的讨论中。

“攻城除了人海攻势,无非三种方式辅助进攻:一是石攻,二是火攻,三是土攻。石砲车是攻城的主要武器,对城墙有巨大的破坏力。诸位所守城墙都重新设置完“累答”了吗?”王坚坐于主帅椅中,目光如炬望着各军将领。

“回将军,各处城墙已全部设防。”

(累答是由粗麻绳紧密编成细密的软帘,表面涂泥浆层防火,然后悬挂于城楼、女墙、望楼外面,以防护墙垛,使其免为飞石所破。)

“王将军,不知护城壕外可设置完障碍没?蒺蔾、鹿角木、陷马坑、拒马枪等,这些均是阻止骑兵部队近前的牵绊。”杨过想起刚来此地时曾建议王坚增加战壕设防之事。

“都已经完备啦,我们钓鱼城的底气就在于“建”得起、“防”得好、“守”得住。”张钰自信满满地说到。“各部加qiáng备战,一定做好涂泥防火和多备水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