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与蒙哥完全不同,蒙哥只知杀伐攻虏,而忽必烈却是yīn险狡诈。我瞧着书信是紫翘收集的忽必烈与贾似道勾结证据,忽必烈似有谋反之音。另一沓信笺才是最可怕的,记录着京城所有官员的劣行,并有确凿的证据记录,里面清官忠良很多,我猜这些劣行多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杨陈二人寻到僻静之处,暗暗查看紫翘所列名单及详细的劣迹描述。越看杨过心中越惊,所述这些把柄足以牵连三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卑鄙小人残害忠良。”

“我先去接芙儿回来,这些务必要销毁,以绝后患。”杨过与陈海商定好,迅速向与芙儿约定的地点奔去。

郭芙立于舱中无心听琴音,脑中盘算着这招险棋如何走,花窗外夜色初起,湖上已是灯火煌煌,歌舞清韵随风飘dàng。

琴声渐缓,曲调慢收,紫翘看着窗边郭芙秀眉拧紧,神色忧郁,她起身走到窗前,“杨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的闺名?我与耶律齐有婚约好像你也早就知晓,都说我紫翘心思缜密灵透,办事周全,杨夫人也毫不逊色啊。”

“姑娘甘心被毫无良知、毫无血性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郭芙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甘心又如何?杨夫人的安全掌握在我手中,我的生死也掌握在你手中。”

“紫玉在何处?”

紫翘大惊失色愣在一旁,郭芙什么都知道,连从不出现在临安的紫玉她都知晓,紫玉是忽必烈的心腹,自己所有事情都是通过紫玉传递给忽必烈,自个的性子倔qiáng但天资极佳,虽然忽必烈对自己不放心,但因聪敏过人成为他不愿放弃的棋子。忽必烈一手操控整件事情,没有人知道,连蒙哥与耶律齐都不清楚。郭芙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又知道多少呢?这太可怕了!

郭芙转头看一了眼花容失色的紫翘,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来京城接紫翘的就是在保州的紫玉姑娘,去年与自己斗茶输了的紫玉就是那只huáng雀。

“杨夫人就是来查办我们的吧,你知道多少实情?”

“你喜欢耶律齐是不是?耶律齐自小受儒家思想影响极深,战场有战场的规矩,亦有战场礼仪,使用yīn险手段残害忠良的事他做不出来。”郭芙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隐隐感觉到紫翘对耶律齐暗生情愫,只是这姑娘骄傲倔qiáng的不肯承认,可能也因为这份骄傲使得忽必烈对她极不放心。自己或许可以赌一把,一个女人的骄傲郭芙是懂的,因为自己也是骄傲的人,“兰郡主来临安的事耶律齐不知道吧。”

紫翘低头不语,她不知道郭芙动的什么心思,为什么要与自己谈耶律齐,那个半生颠沛流离的男人,那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哦不,他只拒绝自己。

“兰郡主,别的我不多问,过几日几位将军回京述职,五石散是与他们有关对不对?我不bī你说,你只点头或摇头就好。”郭芙见紫翘低头不语,想来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话锋一转把五石散的事又抛出来。如果自己没猜错,回京述职的将军们会与朝廷商议粮草之事,五石散很有可能借此机会派送到军中。

紫翘依然未回答,郭芙淡淡看她一眼心中了然,她继续问道:“名单与五十散是不是已经送到贾府?”多年行医郭芙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只瞧着别人的眼睛她就能看出是真是假。

在紫翘眼中郭芙看到了答案,她看着花窗外的夜景,船离岸边越来越远,而且偏离了热闹的湖心,向着一片陌生的私人水域驶去。眼神愈加清冷,心中知道这一劫是躲不掉的,只是如何送信给杨大哥令她愁眉紧锁。拼死一搏的胜算会多大她不知道,还未到那一步她不会轻举妄动,瞧着船行方向,前面应该是贾似道的宅邸。

“杨夫人,委屈你在此暂住一日,后日傍晚杨大侠便会来接你。”紫翘迅速移步船舱口,撩起珠帘向外张望,夜色下的葛岭宁静清幽,古木积翠。

船缓缓靠岸停稳,四位保镖立刻窜入舱中,郭芙冷冷看着他们,步移身动瞬间扣住紫翘的肩膀,“紫翘姑娘也留下陪我吧。”

紫翘轻轻笑道:“我是想陪公子,只是谁回去送信呐。”她回头看着郭芙笑,笑容带着自信与胜利,“公子是聪明人,大气沉稳紫翘佩服,凛然正气令人敬畏。可是紫翘是女子不是君子,是真小人。”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向郭芙头部,她身子微微一晃慢慢向前栽倒,最后一丝模糊的意识,自己着了紫翘的道。

第66章 第 66 章

杨过在约定地点等待郭芙,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未看到芙儿的身影,一丝惶惶不安涌上心田,放眼四望,浓重的夜色包裹着幽深的湖水,更增添了一份迷幻的深沉。大大小小的游船在柔柔的微波中dàng漾,他并未寻见郭芙的那艘画舫,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时间像流水般快速淌过,他的脸色越来越暗,血液如凝结般使浑身冰冷,心像掉入冰窖,脑子里充满了恐惧。这么久了还未见芙儿的踪影,猛然转身发足向紫翘的小院奔去,芙儿定是遇险了。脚下生风,片刻后已经跃入紫翘院中,二楼绣房内漆黑一片,楼下的房间却燃着点点烛火,花窗边是两个女人的身影。杨过认出其中一人是紫翘,而另一人却不是芙儿,紫翘已经回来了,那芙儿呢?他潜在窗下侧耳聆听,只听得屋内断断续续的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