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忍着气,淡淡说道,“别人想给他生孩子也要看他要不要,杨过是个挑剔的人,孩子的妈妈不是谁都能当,如何有丢脸之说。再说一次,破虏的事别再管了,他等几年再谈婚嫁也不迟。”说完她起身离开,妹妹对自己的恨意如此之深令她震惊,她要好好平静一下,亲姐妹不能再这样敌对下去,一定有挽救的方法。

两个月来家中还算平静,端阳节郭襄邀破虏和孟姑娘在花亭内饮酒,毕竟大家年龄相仿,酒至数巡后气氛热闹起来,三人开怀畅饮至半夜才各自散去。

郭襄扶着一脸醉态的孟妍冰在房前停下,她暗暗注意着弟弟的举动,看着大醉的破虏回屋后烛火未燃,想来已经瘫软在chuáng上了。一抹狡黠的笑容爬上眼角,她扶着孟姑娘送到chuáng上,帮她除下外衣,悄悄拉上帷幔便离开了。

往事历历在目,郭芙深蹙娥眉,jīng致的五官浮起淡淡忧色,杨过静静听她讲诉两年来家中之事,她的声音越来越平淡,好像这些都不曾真实的发生过一般。突然她停止不语,微合的双眼慢慢睁开,眼中含满痛苦与酸涩。

“芙儿,别说了我都明白了。”不忍心看她难过,他及时出言制止。

郭芙摇摇头,“最难的人都挺过来了,我没事,心疼破虏,愧对襄儿。”

“襄儿有什么好心疼的,你白疼她了,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杨过剑眉紧锁,气郭襄在家胡作。

“杨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襄儿幼年失调,营养不足,幼儿时期的她体弱多病,爹妈那几年又是最忙的时期,襄儿是我抱大的。因她体质差我什么事都由着她、让着她。只要她高兴怎样都行,家中要求我的规矩我都没要求她做到,在我的宠溺下她长大了,却缺失了道德准则和行为约束。在她心中男女之情最重,而她却不懂如何爱人,外表率真随性,其实骨子里她比谁都自卑,卑微的付出自己的感情。”

“芙儿对莲儿和起儿管教甚严,是因为这些吧。”

她深深看了杨过一眼,回他一笑,“到底是杨大哥懂我,做了母亲后对襄儿的愧疚更甚。”

“破虏的日子也不好过,人生不如意的多。”

“那日清晨,当chuáng幔拉开时,破虏苦涩的人生也展开了。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他清楚什么也没发生,姑娘的清白还在,可是毕竟同榻而眠,他根本没有退路。”郭芙忆起那天早上,破虏像疯了一般找到自己,面对大姐他哭得像个孩子。无能为力地看着弟弟痛苦难过,生无可恋的破虏如行尸走肉般,陪着他走过最难熬的时期,看着他在苦涩中挣扎,然后慢慢接受他自己的命运。

“襄儿太过份了,赔上弟弟的幸福对她有何益。”

“襄儿骨子里的世俗观念很qiáng,她认为玉索配不上破虏,打心眼里也瞧不起玉索,而且她身为女子却瞧不起女子。”

“我早就知道襄儿性格缺失,她是你妹子原不好多做评价。若她遇到小乞丐时期的我,只怕会觉得我的形象污了她的眼。”

“杨大哥曾经跟襄儿相处得也不错,难道是我的错觉?”郭芙温和地笑笑,“襄儿对你的情卑微到极点,她不在乎你娶不娶她,只要能天天跟着你,同你朝夕相处她就很满足。如果你身边是其他女子,她早粘在你左右了,你的成就令她仰慕,碰巧长得又俊逸洒脱,怎会不为你着迷。”

“芙儿,你……我对你那妹妹真没什么感情,就是觉得抱过襁褓中的她,再见时脆弱的小婴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令我感到生命的神奇,便生出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杨大哥别多心,所有人都看得见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只要我在你身边,恋着你姑娘都退避三舍,杨大哥给我的气场好大。”她轻轻坐起身握住他的手,“姐弟三人的感情说裂就裂令人心痛,父母也是伤心到极点的。大哥回家前三个月破虏由父母主婚与冰儿成了亲,自那日起他再也不认襄儿这个姐姐。其实襄儿太在意郭家正房媳妇的出身,她觉得破虏娶了正妻,然后纳玉索为妾没什么不好。”

“我们家玉索不嫁也不做妾,郭襄凭什么把自己的想法qiáng加给别人,一意孤行。芙儿,我知道郭襄是你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子,但是我有我的底线,她如果敢欺负你和玉索我定不饶她。”

“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两边都是妹子,怎能厚此薄彼。杨大哥不理解襄儿的苦衷。”

“郭襄有什么苦,从小就随意挥霍父母的名气,拿着父母的家底充豪放。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私放犯错士兵的事就够她挨几十军棍了,若不是因岳父岳母的面子,她能活到今天都是奇迹。偷拿岳母首饰送人,助长他人不劳而获之气,我都不知道这丫头想gān嘛,充慷慨?扮豪气?人家李白散千金,人家散的是自己的钱财。拿着父母的钱乱扔还真是牛气冲天,胡作非为。”以前杨过很少想到郭襄,也从来不提。今日听芙儿说起破虏的婚事令他义愤填膺,终于把对郭襄的看法全部说出,瞧着芙儿无原则护着妹子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