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衣衫的少年便是杨过家的大公子杨凤起,已是束发之年,长身玉立,五官俊雅,带着几分疏狂。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清澈凤眼隐着勾魂的魅火,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独有一股自然的风流韵致,他看着弟弟轻笑道,“慢点跑,每回都跟被láng追一样。你又发现什么啦?”
“大哥,什么叫入赘啊?”
此时红衣少女也自林中走出,刚好听到弟弟的询问,白玉般的脸蛋瞬间染上淡淡的红晕,她轻声呵斥道,“淳儿,你不好好读书,净问些不三不四的问题。”
“大姐,你先听我说完再骂人。刚刚我在书房临帖时听爹妈在说悄悄话,说的就是‘相亲’、‘入赘’什么的,我也听不懂。”男孩噘噘嘴不服气的瞪了姐姐一眼。
旁边的凤起听弟弟一说,扑哧一声笑起来,突然瞥见姐姐的脸涨得通红,他qiáng忍住笑跟弟弟解释道,“入赘就是招个女婿到咱家住,以后就是咱家的人啦。我猜爹妈是要给姐姐招上门女婿,他们那么宠大姐怎么舍得把姐姐嫁出去做人家媳妇,肯定……”话未说完,一道凌厉的掌风便向他头上劈来。
“杨凤起!不说话会死啊,让你胡说八道,今儿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莲儿掌势如剑,手臂在空中划起一道劲风,直bī凤起面门而去。
淳儿看到姐姐恼羞成怒,不但不着急反而开心地纵身上树,坐在树杈间拍手笑道,“平时想看你俩过招好难,今儿我可开开眼吧。”
起儿大笑着躲避姐姐的双掌,身形飘逸在树间穿梭,像一尾滑溜的鱼儿,眼看着要沾手又迅速的自她身边溜掉。
心知弟弟轻功、内力均在自己之上,莲儿立身收掌,赌气的跺跺脚,足尖轻点飞身上树,拎着淳儿的衣领把他拖下树。
“小坏蛋,就知道看热闹。给姐姐说说你都听到爹妈说什么啦?”
淳儿缩着脖子坏笑,鬼jīng灵的大眼滴溜溜一转,挺着胸脯故作傲慢地说道,“都说大姐聪明,你猜啊。”
“臭小子,你少卖关子,信不信我把你打得不敢回家。”莲儿手臂一扬,作势要打他。
“姐姐也知道我从不吃亏,给我啥好处啊。”
“想吃什么?只要你点的出来我都满足行了吧。”
淳儿笑嘻嘻地点着头,目光一转,调皮地冲慢慢走近的大哥眨眨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儿吃完早饭,哥哥和姐姐出来练功,我去了书房,然后爹妈去了药室……”男孩回忆着早上的那一幕,眼神飘向桃林外的房子。
郭芙看着孩子们离开餐桌,各自去忙各自的功课,她扯了扯杨过衣袖,“杨大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芙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回眸嫣然一笑,郭芙牵着他的手向药室走去,“嗯,是大事。”
药室的门在两人身后阖上,杨过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摆了五六个小巧jīng致的瓷盒,他顺手拿一个轻嗅,“这是什么?好香。”
“那是我给咱家大姑娘准备的。再过一个多月莲儿就及笄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女大当嫁,咱也不能把孩子婚事耽误啦。”
杨过并未答话,他把玩着手中的瓷盒,轻轻打开盖子,阵阵幽香萦鼻而来,里面是玫瑰色的膏脂,瞧着手中物件他轻笑起来,“芙儿,咱家宝贝闺女娇美明艳,天生丽质,跟本用不着这些,你可是从来不化妆的啊。”
“你懂什么,女孩及笄之日要打扮一番,表示已经成人啦,那天是女孩子的大日子。跟你说孩子的婚事呢,怎么每次都回避?咱姑娘还能陪着你一辈子啊。”
杨过放下手中的瓷盒,身子往椅子中一靠,微微仰头无奈地长叹。半晌后他伸手把妻子拉到身边,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胸前,内心深处陡然升起失落而寂寞情感,“我舍不得。”
低落的情绪感染着郭芙,屋内瞬间寂静下来,安静地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她在心中叹息着,叱咤江湖数十载的男人,却在女儿的婚事上表现的如此脆弱,“纵是万千不舍,也要放手让孩子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我知道,难以割舍啊。”
轻轻捧住他的双颊,深深望进他湿润的双眸,qiáng颜欢笑道,“傻瓜,当年我嫁你时爹爹可是欢喜的很呐。”一颗泪珠落到他腮边。
“还说我,你到先哭了。”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们可以招个女婿入赘桃花岛嘛,反正咱家传统也是这样的。”
“嗯,好,我们就招个入赘女婿。上官云隐七个儿子,已经有三个娶妻了,还有四个留给咱挑呐。”
“本就计划下月出岛,一来寻找宝刀下落,二来顺便访友探亲。既然莲儿的婚事不可再回避,我们就先去拜访上官,暗中安排孩子相亲,主要看闺女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