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来了,玄奘毫不反抗地乖乖被举起丢进了装满了水的大鼎里。熊熊大火在鼎底烧了起来,玄奘坐在鼎里闭目不言。等水汽渐渐升起来了,玄奘悄悄在水下给自己放了血。
这火一烧就是两个时辰,玄奘还神采奕奕脸色如常地坐在鼎里,猪刚鬣过来戳了戳玄奘弹性十足的脸,不耐烦了。
“看来是要用老子的神火来烧才煮得动这妖僧了。不愧是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的唐僧肉,要是真的轻轻松松就被我这凡火给煮熟了我才会觉得怀疑呢。”猪刚鬣冷笑一声,蒲扇大的手掌一招,就召出一团泛着蓝光的火。那火跟自己长了眼睛似的在空中打了个转就直奔鼎下,把整个鼎都包裹了起来。那鼎立马就被烧红了,但是水汽却不见冒出来一分,可见此火之神异。
肉眼可见空气都被烧得扭曲起来,猪刚鬣使足了气力足足烧了一刻才消了法术,走上前去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玄奘的脸。
玄奘被他一戳,睁开了眼,脸上依旧写满了老实无辜,柔弱可怜。玄奘不解地看了猪刚鬣的手指一眼。
猪刚鬣被他这一眼气得头顶冒烟。好家伙,我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你老人家躺在里面好像只是随随便便睡了个觉。
他掐着玄奘的脖子把他提起:“你到底是何方妖僧?我可不知道那唐僧区区一个凡人耐得住我的神火。”
玄奘被他提在手里,无助地好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后脖颈的猫:“贫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名陈玄奘,后得唐皇陛下赐姓,又叫唐三藏。不知大王要的是哪位唐僧?”
“要去西天取经的那位。”
“那大概就只有贫僧一个了。”
“不可能,你是个妖僧。”猪刚鬣一把他丢回鼎里。
“阿弥陀佛,大王口下留情。贫僧如何就是妖僧了。贫僧要是什么妖僧,现在这里还有您说话的份吗?”
“哼,老子本事在这里,你这妖僧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猪刚鬣一耸鼻子,“什么味道?”涎水立马就流了一地。
他耸着鼻子凑近鼎里,使劲吸了吸:“这是什么味道?好——好——”说着,他把玄奘拽出来丢到了一边,拉长了一张血盆巨口举起鼎就往自己嘴里倒。
他三口两口喝光了鼎里的液体,还意犹未尽地把鼎口在自己嘴边磕了磕。喝完鼎里的液体,他两眼放光地转过身去盯着玄奘:“妖僧,你在鼎里放了什么好东西,竟如此大补?”
玄奘拉起湿哒哒的衣袖,露出手腕出已经快要好全的伤口:“放了点血。”
“好家伙!”猪刚鬣大喜,抓起玄奘就要再放他的血。但是他明显忘记了之前咬玄奘一口被磕断牙的教训,探出的坚硬指甲划在玄奘皮肤上,直接迸出了火花。他又恶狠狠地拿了刀往玄奘身上劈,最后还取了他的宝贝兵器九齿钉耙出来给了玄奘几下,然而玄奘一面瑟瑟发抖地喊“哎哟”,一面连个皮都没破。
“你他娘的还说不是妖僧!”猪刚鬣把九齿钉耙丢开,抚掌大骂。
“大王何必着急。贫僧毕生的心愿便是普度众生,每一位活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灵都是贫僧想要造福之人,大王若是想吃贫僧的肉,想喝贫僧的肉,和我说一声就是。实在不必如此。”
“你!妖僧!”猪刚鬣回头捡起钉耙又要打,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兵器被玄奘抓住了。
“你这妖僧,还想夺老子的兵器不成!”猪刚鬣挣了挣,然后惊骇地发现那只白皙的看起来只适合拈花拿卷的玉手抓着他的兵器的时候,他根本动不了兵器。
他再仔细一看,九齿钉耙上竟然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猪刚鬣的手抖了抖,放开了兵器。
“施主,何必动怒。大家都和平共处的不好吗?我听您手下那几位小施主说您霸占了高家的山林,还要高老庄的百姓年年上供,不然就要打杀全家。这样不好,真的。”玄奘一脸慈悲地摇了摇头,轻轻一推,把猪刚鬣推得倒退两步。
玄奘又朝他走了一步,猪刚鬣不觉自己往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玄奘笑笑,朝他伸出手。猪刚鬣一脸惊恐地往后躲,但是那只如玉般洁白的手还是jīng准地抓住了他,把他提溜了起来。
“叫他们进来烧水。”玄奘微笑。
猪刚鬣只犹豫了一瞬间,就立马朝在外面的小妖们大喊:“滚进来几个人!进来烧水!”
“不,你叫他们全部都进来。”玄奘的口气温和又不容反驳。
“小的们,都——都给老子滚进来!全部——全部!”猪刚鬣结结巴巴地喊完几嗓子,有些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笑得一脸慈悲的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