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jīng们花样百出他是知道的,三打白骨jīng不就是这样吗?离间计,这一定是黑熊jīng的离间计。
悟空跌跌撞撞撞到一棵树上,他懒得再飞了,停到树枝上变回了人身。
悟空坐在树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他想:黑熊jīng可真是厉害啊,竟然想到这么恶毒的计谋。他一定想不到吧,自己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毒计!黑熊jīng的毒计没有得逞,没有……
悟空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是是真的呢?要是黑熊jīng的话是真的呢?要是玄奘的血肉真的就是造成妖怪们法力消失的原因呢?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悟空回忆起一幕幕玄奘千方百计,不依不饶地要喂他吃下他的血肉的场面,玄奘和善的面容一瞬间都被蒙上了一层虚伪的yīn霾,他的笑,他的关心,他喂自己吃东西……原来玄奘这是在——害他吗?仗着自己不明真相,仗着自己对他毫不防备,仗着自己口口声声叫他师父,尊他,敬他,爱他,护他,所以他就明目张胆地害他丢失法力?而且还在外面蒙上一层对徒儿关心的蜜糖,让他心甘情愿地,喜滋滋地,心怀愧疚地,喝下去?
悟空觉得脸上有些痒,他一抹,抹了一手的水迹。
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打雷了,乌云笼罩着群山,乌压压地低垂在天上,山里的光线变暗,空气沉闷湿润,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大风chuī得悟空呆着的树有些摇摆,树叶“沙沙”作响。一道惊雷不知打在了哪里,整片山都亮堂了一下。
在那颗飘摇不定的树上,悟空通红着眼,慢慢地,慢慢地,蜷缩在了一起,把头埋进手臂里,仿佛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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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君,你们来了。”帘卷破水而出,把湿哒哒的红发撩到脑后,然后上了岸。
“嗯。”黑熊君点点头,遥望着流沙河的那头,“怎么样?你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我的降妖杖显示它的另一半已经放出了段话,这就证明和尚已经遇到下一个妖怪了。”帘卷低声道。
黑熊君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好!好!这样我们就能西行了。帘卷君,还请你这就送我们过河。”
“莫要说请,黑熊君是我的恩人,能为黑熊君做些事,在下喜不自胜。”帘卷说着,拿出另半根降妖杖往河上一抛。那半根降妖杖立马变作一条小舟,河里的鱼虾们叽叽喳喳地绕着小舟游动,“大王威武”“大王厉害”“大王本事通天”地嚷嚷。
帘卷板着脸威严地低喝一声“莫吵”,河里顿时安静下来,鱼虾们老老实实地围着小舟游,再不敢吵了。
帘卷又柔和了脸色安抚:“你们乖乖的。”
安抚完河里的鱼虾,帘卷才转过头来,有些抱歉地说:“黑熊jīng莫怪,他们吵惯了。都是我管得不好。”
“无妨,我家中也有个这样的,整天咋咋呼呼,不听话得很,真是伤透了我的脑筋。”黑熊jīng的眼底变得温柔。
“啊,是吗?”帘卷略显紧张的脸色立马激动起来,脑子里冒出一大串养儿经想jiāo流。但是想起黑熊jīng还有正事,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挥手对河里的小舟示意:“几位直接站在上面就好,这舟自会带你们过河。”
黑熊jīng连带着猪刚鬣上了小舟,小白龙却径直飞到了天上,张牙舞爪地直接自己往河对岸飞:“我堂堂一条真龙,要是过个河还乘舟,不得给人笑死。”说罢,就升到云里。
黑熊jīng和猪刚鬣懒得拦他,和帘卷客气完一番,然后就出发了。
两刻后,黑熊jīng和猪刚鬣下了舟,那舟自己消失在水里。小白龙咋咋呼呼地变小了飞下来:“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过个河还要做舟。自己不会飞啊,这也太没面子了吧。还好我跑得快。”
黑熊jīng扯住他就是一顿bào打,然后对猪刚鬣道:“猪兄,这家伙已经蠢得不可救药了,我是没办法了,你来告诉他,我们为什么要乘舟。”
猪刚鬣颠颠自己的肥肚腩,嫌弃地看了小白龙一眼,边走边道:“就你最聪明!你看不出来黑熊兄是在拉拢那流沙河主吗?咱们现在有了qiáng敌,自然是能多个朋友就不要敌人,那流沙河主虽然实力不qiáng,但是这流沙河却是他的天下,要是咱们打妖僧不成,退回来也有他给我们做接应。你这个蠢货,整天只知道显摆显摆,脑子能力一样没有,坏起事来倒是厉害——有你这样的盟友真是我的悲哀。”
“……别这么说嘛。”小白龙扭来扭去地说着,之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他们三人过了流沙河就驾云而行,一刻不到就循着降妖杖找到了白骨dòng。那白骨dòng里深受打击的尸魔还蹲在地上怀疑人生,被突然闯进来的家伙下来一跳,立马警惕地大喝:“你们是谁!来gān什么的!是想来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