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压下呆了那么久,玄奘也难受得很,又没有什么阻力,他越走越快,不过一个时辰多一些,玄奘便回了昨夜他和悟空休息的那片草坡上。
小心翼翼地把悟空放在地上,玄奘跪坐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嫩白的脸,然后把他上半身都揽到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给他束发。
跑了这一阵,悟空湿漉漉的头发也gān了。
他的发质很软,颜色青黑,玄奘捏起一绺握在手里的时候觉得自己从身到心整个都是苏的。
玄奘自己光头也有几年了,来取经自然不可能带个梳子什么的,这山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地方能给他提供工具。他连给悟空束发的簪子都是在林子里折的树枝再削成的木簪。梳头自然就是全靠十根手指。
他费了老大心思把悟空的头发全部盘上去,正准备插上簪子固定的时候,一绺头发忽然自己滑了下去。他一只手抓着悟空头顶的发,另一只手去把那一绺头发抓了回来。
正要插簪,又一绺头发自己滑了下去。
玄奘又把这绺调皮的头发也抓了回来。
这绺头发抓了回来,一时又有好几绺头发滑落。玄奘一把抓住那只暗中捏决作怪的手,低下头道:“让我看看是哪个头发jīng在这里作怪?”
他闯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双眸子里如清水沉黑丸,倒映出他背后只剩一点红的昏暗天空,也倒映出他近乎呆滞的脸。
玄奘被一道定身术定住了,施法者就是他怀里的这个人,他只用仰起脸看他一眼,他就三魂七魄全丢了。
“你是谁啊?”
“这是哪里?”
“你怎么不说话?”
“你在看什么?是在看我吗?”
“……”
对方说了什么,玄奘全无反应,只是沉溺在那双正盯着他看的眸子里。直到对方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