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生物的眼睛让奥罗拉想起了那家魔杖店的老板,奥利凡德先生。
“什么什么?”沃克斯茫然地看着周围,“你看到什么了?”
“你看不到吗?”奥罗拉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生物,紧紧朝沃克斯的方向靠拢,“它们就在这里,长得很奇怪。像……骨架一样……有翅膀。”
“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沃克斯瞪大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海格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从身侧的漆黑森林里传来的低沉嗓音抢了先:
“那是夜骐,只有看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
这把嗓子太具有标志性,以至于奥罗拉根本不用去反应就能知道是谁。对方说出口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那样悦耳醇厚,带着习惯性的冷淡和微微的拖凝,落进耳朵的时候让人想起冰块抛进红酒的质感。
“斯内普教授。”她说,然后转头。黑袍的高大年轻男子站在空地的另一边,身姿挺拔,整个人几乎要和这里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脸色苍白得可怕,乌黑的眼睛下方有浅浅的青色,像是熬夜造成的。他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向下看,掠过两个孩子和海格,然后又看向奥罗拉的头顶,那抹摇摇晃晃的惹眼翠绿。
海格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几株珍奇植物,了然地点点头:“这么晚了,您是来找魔药材料的吗?”
“在我原本准备好的魔药被全部毁掉以后?”斯内普的声调拖得更长,依旧面无表情,目光从奥罗拉头顶不着痕迹地收回来,“没错。”
沃克斯有点尴尬地别开头,将马灯改为双手抱着。
“啊,那确实是个灾难。”海格挠挠头。斯内普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去寻找最后的材料。这时,奥罗拉忽然开口问道:“您还差什么没有找到吗?我想,我们可以帮您。下午的事真的很抱歉。”
当然如果能顺便把扣掉的分补回来就再好不过了。奥罗拉自认为没有那种能帮学院一雪前耻咸鱼翻身的顶尖本事,所以她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只是不要被扣分就好。可惜这个最低底线好像也很难做到的样子。
斯内普回头审视着她,相当不信任。奥罗拉忽略掉他眼里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戴罪立功而已,教授。您知道的,这里这么冷我又特别困,而且沃克斯的鞋子里全是泥,我的雨衣一点也不防寒。所以,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小女孩一本正经心平气和地说着他们的惨状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发笑。斯内普扬了扬眉毛,同意了奥罗拉的说法。他见过太多畏畏缩缩或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找他求情的学生,以至于斯内普后来只要一看到对方缩着脖子吊嘴角,或者眼睛起雾就厌烦不已。
他都能模拟出一千种学生求饶的措辞模板,所以拒绝起来也是相当不留情面。
像这种不慌不忙的实在很少。
“请问您要寻找什么呢?”奥罗拉紧跑几步跟上斯内普一点也没放慢的脚步,沃克斯和海格惊讶地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沃克斯没敢用马灯去照自己的鞋,他觉得那个场景有点不忍直视。
“冬青树的树脂。”斯内普用一种干巴巴的学术型语气说道。
“那那种树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吗?”奥罗拉问,“不然这里这么多树,找起来很费力的。”
“你也可以反悔。”斯内普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气人的笃定,就像他一开始就认定奥罗拉是一个只想讨好老师而逃避惩罚的学生一样。
奥罗拉也不恼,转头很认真地询问海格:“您知道吗?”
“其实就是刚刚这个小家伙所在的那棵树。”海格指了指趴在奥罗拉头上的护树罗锅。
“那很容易。”
斯内普听完冷笑一声,格外的阴风阵阵。
再次来到刚刚见到这只护树罗锅的地方,奥罗拉提起手里的马灯朝树干表面照去,几只被打扰的小东西迅速朝树干更高的地方爬去。她侧身为斯内普让开位置:“教授,您要找的树脂是在树的哪个部位啊?”
“在这些护树罗锅的巢穴里。”斯内普没动,从眼角向下看着这个小姑娘。淡金色的长发,明黄色的雨衣雨靴,看起来就像个黄澄澄的蛋挞一样。他想看看这个小蛋挞能有什么办法,从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变得凶猛无比的护树罗锅巢穴里,拿到那些树脂。
那是一种由护树罗锅的分泌物和冬青树的籽结合成的东西,晶莹剔透,看起来和松脂很像。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生物的眼睛让奥罗拉想起了那家魔杖店的老板,奥利凡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