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柔内敛与低调平和好像成了一层揭不开的面纱,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
就连正式一点的画像都没有一张,除了那张被夹在萨拉查手稿里的残页彩画以外。
而那张彩画如今也没有了——就在它重见天日的第二天,邓布利多想再把它从书里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发现只有灰黄色的细沙从书页缝隙间流淌下来,化为乌有。
那张彩画上没有被施加任何的保护性魔法,已经被这千年的时光侵蚀得脆弱无比了,大量的新鲜空气和巨变的环境温度毁灭了它。
但那个少女的模样却非常清晰地印在了邓布利多的脑海里,金发蓝眼,温柔漂亮。
斯内普看了看开头和结尾,对这本日记的内容有了一个大致把握,然后将它放回桌面上,连带着那支鼠尾草也被放在封面上。他重新将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问:“您觉得,这是他找上菲尔德的原因?”
邓布利多拿起那支鼠尾草晃了晃,一种说不上来情绪的眼神从水晶眼镜的背后流淌出来,点点头:“你知道吗,我后来试探过好几次。我发现,那位斯莱特林先生知道的事也不是完整的,至少这个房间会是这样的现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那说明,在这个魂器成型以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但是……”斯内普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惜没能如愿,因为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去说,毕竟现在许许多多的证据都证明邓布利多的猜想是正确的。
没有去询问斯内普的意见,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千多年前的事,又经过这么刻意地掩盖,我们能找到的痕迹实在太少了,西弗勒斯。所以我在考虑,我想把那本日记送回到奥罗拉那孩子手上,也许这样会更好。”
“送回?”斯内普愣了一下,一阵灰色的猜想和利害关系的权衡像海啸一样从他脑海里呼啸而过,让他短暂地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所有的惊愕都被他从神态上抹去,转而用一种平静到冷硬的声音陈述到,“你打算让她去找出密室的所在。”
他的声音被窗外的低温和夜色封冻染黑,缓慢说出的每一个单词落在空气里都清晰无比,像在用什么钝器敲打着厚厚的冬夜冰层,一下一下直击你的心灵。
邓布利多的视线终于从那支象征着温柔和亲情顾家的鼠尾草上移开,落在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孔上:“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西弗勒斯。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信任对象,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也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是啊。”斯内普没动,他曾经和萨拉查谈过话,说真的,感受很不好,那种压抑程度和直面巅峰时期的黑魔王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强烈而直白。毕竟那只是一本日记。
毫无疑问,他从萨拉查那里得不到任何信息。
斯内普接着说到:“但是我觉得它奏效的成功率不大。”
“为什么?”
“如您所见,菲尔德之所以能够和魂器交谈自如,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他知道菲尔德不会也没有那个能力会去破坏他的事,而且又……”说着,斯内普指了指那本日记,“这么相像。所以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邓布利多看着他,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是一旦开始涉及到我们关心的问题,那么整件事就不是之前那种无关痛痒的聊天了。您不会觉得一个快十四岁的孩子,会比你我更懂得如何不露痕迹地去套取信息吧?就算是,抱歉,我也不觉得那个孩子是菲尔德,她从一开始的表现就让我觉得她根本不具有这样的智慧和潜力。”斯内普说着,皱了皱眉头,尖锐挑剔却又非常客观地说道,“我得承认她在魔法生物这个领域很有天赋,但是其他的……实在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你不同意我把日记送回给她?”
“我不同意您把这样一个关系到整个学校的安危的任务,交给一个明显没有这个能力去胜任的人手上。”斯内普回答,“这太冒险了。何况我认为,您把他送回菲尔德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会起疑心了。这样一来,想要靠菲尔德来知道真相就更难了。”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你说得很对而且很客观。”邓布利多喝了口杯子里的茶,茶杯放回瓷盘茶托的声音清脆。他重新看着面前的魔药大师,脸上带着一种摸不清意味的微笑:“也许在你看来,奥罗拉的确不够优秀也不够聪明,你会有疑虑也很正常。”
她的温柔内敛与低调平和好像成了一层揭不开的面纱,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