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高温和潮湿是最好的催化剂,合欢花和飞燕草盛开得如同头顶的太阳那么热烈浓艳,斑斓的色彩交织起伏着,像从天空坠落下来的蓬松云团,绵延到很远的地方,簇拥着周围古森林那万年不变的铁青。
她蹲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那些小巧可爱的雀鸟们跳跃在自己跟前,啄食着那些谷物颗粒,有的则停留在她的手指和肩膀上。有穿透力强的阳光从树荫和繁花的缝隙中间滚落碎裂下来,印染出一个个剔透圆润的斑块,散落在深绿草甸上的样子静谧而美好,连草叶的尖梢都是那种璀璨的光线,一如奥罗拉那头熔金般的长发。
最后一把麦粒洒出去的时候,奥罗拉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抬头,看到邓布利多正朝自己晃了晃魔杖,旁边站着雷古勒斯和斯内普。
“校长,教授。”奥罗拉站起来,惊飞身上和周围的一片雀鸟。她跑过来,被承载着灿金阳光的鸟类翅尖擦抚过小腿。雷古勒斯习惯而礼貌地朝她微笑了一下,斯内普则明显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在注意到奥罗拉的眼镜后,斯内普似乎很轻微地愕然了一下,眼神移开到一旁,下巴线条紧绷着。
“莱姆斯在里面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请进来吧。”
几个人很快在房间里坐定,小精灵为他们端上了漂浮着冰块的凉爽饮品。
由于事情一开始是从韦斯莱家爆发的,奥罗拉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当时的情况。说到末尾的时候,她加了一句:“我觉得佩迪鲁在撒谎,他一定知道当初的真相。只要能让他说出实话,西里斯就能被放出来了。”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在这种不清楚的事情上如此草率地下结论,菲尔德。”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比杯子里的那些冰块温暖不了多少,非常低冷。他颦蹙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尤其是在你其实并不那么了解你所辩护的那个人的情况下。”
听到对方的话后,她怔愣了一下,微张的嘴唇抿了抿,好像把后面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和灌入口中的汁水一起。
莱姆斯轻轻咳嗽了一下,接着说:“斯克林杰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虽然暂时找了个罪名将彼得扣押了起来,但是如果想要翻案的话,需要亲属的提出。”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深灰色的眼睛里有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细碎浮光。其他人的谈话还在继续,雷古勒斯则有些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他自己的幼年时代。
西里斯是他的亲哥哥,而且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表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与其他布莱克之间的不同。当然,也许相比之下安多米达是最能理解他的,所以在所有亲人里,西里斯和安多米达的联系最多。
尽管母亲一直对于西里斯的行为都非常生气又伤心,打骂胁迫所有手段都用上了,西里斯却越来越叛逆;尽管自己从小就是被布莱克的家规一条一条比划衡量着长大,自己也并不排斥甚至乐于接受家族的这些古老传统。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雷古勒斯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憎恨自己的哥哥。相反,他从某种角度来说非常欣赏他。甚至现在回想起来,当雷古勒斯发现黑魔王与自己信念相悖的时候,没有犹豫太久他就决定放弃自己之前的信念,转而致力于去摧毁黑魔王的魂器的时候,雷古勒斯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西里斯从骨血里来说的一些相似之处。
也许他对于自己这个哥哥的欣赏就来自于西里斯做了那些雷古勒斯自己没有想过没有做过,但是却偶尔羡慕过的事。
“我会提出翻案的。”雷古勒斯从记忆里回过神,说,“我想到时候魔法部会让他和佩迪鲁当庭对质的,那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奥罗拉在心里默默点头,没表达自己的什么意见。因为她发现每次只要自己表露出想为西里斯说点什么或者对这件事有什么积极态度的时候,斯内普一定会用那种让人恶寒的眼神或者冷言冷语来刺她。
很显然,莱姆斯口中的所谓“关系不好”简直太保守了,这两个人应该是势不两立才对。
想到这里,奥罗拉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为什么偏得是这两个人?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邓布利多喝完了面前的蜂蜜酒,起身说到,“我约了霍拉斯在今天有些事要谈,还得立刻赶回去。西弗勒斯,你要一起吗?”
斯内普推开那杯根本没被自己动过的蜂蜜酒,顺着邓布利多的话跟着站起来,和他一起离开了。
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下午的太阳正悬挂在城堡中部雕像手里的剑尖上,金黄滚烫。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起走在一楼的走廊上,突然问:“你相信佩迪鲁在说谎吗?”
盛夏的高温和潮湿是最好的催化剂,合欢花和飞燕草盛开得如同头顶的太阳那么热烈浓艳,斑斓的色彩交织起伏着,像从天空坠落下来的蓬松云团,绵延到很远的地方,簇拥着周围古森林那万年不变的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