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说的是那个最后摔下扫帚的姿势。

就在这场比赛借由摔倒的找球手胜负已分的那一刻,格兰芬多看台就爆发了经久不息,刺痛耳膜的尖叫声。德拉科放下望远镜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就像真的看了场用来消遣的比赛那样轻松。哈利跟在他身后走下看台,走过大部分不在乎和小部分在嘲讽着的斯莱特林人群,在离着欢呼拥抱的格兰芬多红色队员区十几英尺的地方慢慢地在草坪上踱步,享受着一月带着一点冷意的小风和开始温暖起来的阳光。

“回去是不是要写作业了?”哈利煞风景地问了一句,“咱们有作业要写吗?”

“……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的,不过这种感觉在他下一句话里就变成了调戏一样的嘲笑,“你是假期写作业没写够,手一放下笔就不酸了吗?居然这么想着写作业。”

心里默默想了三遍确定了这周真的只有教授收作业没有教授留作业的哈利咽下了一口血:“我只是担心落下作业,你又不是没写过那些个几张羊皮纸的论文,这要是真落下了什么熬一晚上不睡都补不完。”

“那是你。”德拉科头也没回地给了哈利一记重拳,等到沉默了一分钟的哈利缓过来劲儿来了就又往他心里塞了块糖,“再说你哪次作业写不完我没帮你写,我现在学你的字体比学我父母的还像。”

“说的好像我没模仿着你的笔迹给西茜妈妈写过信一样。”哈利反驳,“也不知道是谁感冒发烧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还非得让我回信说‘一切都好’,也就是我从小和你在一起,要不然别人画你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都得画上几个小时。”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德拉科回头看了哈利一眼,没憋住,笑了。他这一笑哈利也跟着笑,小虎牙一呲眼睛里都闪着星光一样。

德拉科看着笑得灿烂的哈利,觉得心里又充实又平静,感觉还很不一样,就像是抹了果酱之后香甜柔软的面包。

只可惜,哈利的好心情持续不了一天,或者说是只持续在德拉科面前的时候。

深夜十二点,他在chuáng上翻滚了几个来回都没有睡着,脑袋里被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满到他头痛。他想海德薇应该早已经叩响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窗户了,他下午给小天láng星写信的时候本来想说很多,但是最后也不过是在那一张羊皮纸上写下了短短的一句话——

[你这天来了,那他会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不出现吗?]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给小天láng星写信,因为只有在给他的信里才能说出那些不能对别人袒露,又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明明在家里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说好了,谈妥了,彼此都明白一定是那个猜想的……但是哈利还是没办法不去想,不去担心。

“这是一个抉择性的夜晚,”他在被窝里小声对自己说,“过了今天,今年的那些发生了的和没发生的事情就都能尘埃落定了,别担心,天很快就亮了……”

这是人一生中无数个夜晚中普普通通的一个,或许对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来说有点不同,他们今天打败了对手挺进了总决赛,这就是一个庆祝到了午夜也不想睡觉的夜晚。而对哈利,在这个格兰芬多打赢拉文克劳的夜晚,他一夜没睡,没有办法从窗户中辨别是否日出,他的眼睛就牢牢盯着墙上的钟,数着它划过的每一秒。

虽然他知道即使出了什么事,罗恩的尖叫声也不会穿过格兰芬多塔楼传到斯莱特林地窖,传到他耳朵里的。但是他就是睡不着,他知道这应该仅仅是无数个平静夜晚中的一个,他比谁都明白,彼得·佩迪鲁的爪子飞快地抓挠着地面,就像一只真正的老鼠那样——但他的目标不会是霍格沃茨的。

就像他之前问小天láng星“彼得·佩德鲁到霍格莫德仅仅是路过吗?”,小天láng星回答他的那句不是玩笑的玩笑,“或许他只是想去看看,不是说和故人一起走过的街道,而是说故人的孩子。”

“得了吧,他又不是你。”当时哈利是这么跟小天láng星说的,“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谢谢他还有这份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修】

——2017.5.4,忙过一阵~接下来就要努力写番外啦

新的一个月办网又出错了我也是要哭了,现在借了朋友的网来隔日更~

☆、一如所料的平静Ⅲ

第二天,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盯着一脸困倦,连连打着哈欠的哈利,完全不明白他眼底的黑眼圈到底是怎么来的?而一夜没睡的哈利则是有点呆滞地坐在那里吃早饭,因为斯莱特林长桌上大多是相对而言比较纠结于用餐礼仪的人,所以比起其他三个长桌来说异常的安静,格兰芬多那边的声音一点不漏的全进了他的耳朵。